#趕在新年的尾巴更文,也祝荀老師新年快樂!

 

 

過了晌午,李斯也依約定讓嬴一小憩。荀況看著睡著的嬴一,說道:「這孩子如此像你,宮裡沒有些流言?」

 

「原先有過,大王殺了些宮人後,便再也沒有謠言。」李斯語氣平常地道,看嬴一睡熟了,安心地拉開竹簡,處理政事。

 

李斯的雷霆手段荀況不會意外,何況又是秦國,荀況又道:「聽說韓非死了。」

 

「是。」李斯沒有心虛,語氣也不激昂,平靜地回答。

 

荀況話裡沒有問責的意思,可李斯還是放下了手中的竹簡,眼睛直視著荀況。荀況只是又問:「他可有說什麼?」

 

「師兄只說他走他的路,讓我不必可憐他。」李斯見荀況的眼神裡並沒有責備,只有一股哀嘆之意,自己也不自覺地嘆了一口氣。

 

「確實,韓非應是求仁得仁。」李斯的模樣看起來是對好友的遺憾,而沒有旁的異樣,荀況心想,看來韓非並沒有把心意告訴李斯。

 

「可你背負著嫉殺師兄的惡名,秦王也不為你辯解?」荀況又問,心裡對秦王政的印象又差了幾分。

 

「大王若聲名有損,於大秦一統無利。」嬴政也曾經向他提過,總歸是嬴政自己下的旨意,嬴政也不在乎這點名聲。可是李斯認為旁人要說他嫉沙師兄就罷了,讓所有人繼續認為嬴政廣納能人,這對秦王政、對大秦都有好處。

 

「你倒是一心只為秦王。」荀況,只不過當年他看破沒說破,是因為韓非能做什麼?但這種貴族愛好,只會傷了李斯,所以荀況把李斯放在自己這裡抄書,就是想保護李斯,可想不到李斯最終栽在了秦王這個大貴族手裡。

 

「夫子,若無大王,斯所求無法實踐。」李斯認真地解釋著:「斯明白

 

荀況看著李斯,李斯眼神清明,可是荀況還是哼了一聲:「你和秦王生了孩子,可不像是清醒的樣子。」

 

「夫子。」李斯想要讓荀況放心,荀況就又問道:「老夫才想到,你不只這一個孩子吧?」

 

講起這事,李斯倒是心虛起來,正襟危坐地:「還有一位公子宇。」不是他重男輕女,但是女兒就先省略吧,以免夫子更生氣了。

 

「你居然糊塗到生了那麼多孩子!」荀況忍不住拿竹簡敲李斯的額頭,邊打邊更氣:「這孩子才多大,一把年紀了還為秦王生孩子!」

 

李斯摀著自己的額頭,小聲地說:「夫子,孩子不知道呢。」雖然嬴一睡著了聽不見,但也要小聲點。

 

「居然沒讓孩子知道,之後方便一腳踢開是吧!」荀況敲了幾下,嗓音也沒變低,好險嬴一還是窩著睡覺。

 

「夫子。」李斯無奈地道,嬴政也有說過這件事,可李斯覺得若孩子一輩子都不知道,身世沒有汙點更好。荀況當然也一定明白李斯的用意,可是他就是會把嬴政往壞了說。

 

「哼,聰明一世,卻遇上秦王就糊塗!」荀況越說越生氣:「老夫要去找些書冊,你再繼續補課!」


 

午覺醒來後,嬴一又讀了會書,李斯就讓他可以去外面玩,趁機補上方才落下的公事,又吩咐侍衛要看好公子。

 

嬴一看到荀況栓在院裡的黃狗,忍不住上前去摸摸:「不知道阿黃在宮裡有沒有想我。」

 

荀況抱著書冊走來,看到嬴一的動作,和以前會抱著黃狗的李斯可真像,李斯以前還會偷偷把黃狗養在後院。

 

有一回他找李斯要抄好的書冊,躲起來的黃狗忍不住就撲到他身上,李斯被他罵了一頓,現在想想李斯捱罵時正襟危坐的樣子可都沒變。

 

嬴一看到荀況來了就把手收了回來,好像是擔心荀況會生氣,還是有點膽怯地喊著:「荀爺爺。」

 

「你也喜歡阿黃?」荀況把書簡放到一邊坐下來,讓嬴一也坐在旁邊。

 

「嗯。」嬴一點點頭:「我也有一隻,是斯叔送我的。荀夫子也喜歡嗎?」

 

「是啊,老夫以前不喜歡黃犬,可你斯叔喜歡,他瞞著我偷偷養在院子裡。後來他西入秦,不方便帶著黃犬,就託付給老夫照顧了。」荀況的鬍子裡有明顯的笑意。

 

「牠有那麼老嗎?」嬴一驚訝地問,這隻黃狗活動力旺盛,看起來沒有幾歲。

 

「不是,是後來我覺得有狗看家也挺好的,就一直養了。」

 

「原來是這樣。」嬴一乖乖地點頭:「可是荀爺爺也喜歡阿黃吧,我看荀爺爺的阿黃也很可愛,養得很好。」

 

「若是我養的黃犬過的不好,別人會看不起我這個主人的。」荀況不以為然地說著,彷彿他一點都不喜歡黃犬。

 

阿黃從荀況來了以後,就一直對著荀況熱烈的搖尾巴,可見很喜歡主人。荀況看到嬴一還是很想摸,就和嬴一說:「你也來摸摸牠。」

 

看著高興地摸著黃犬的嬴一,荀況語氣和譪:「你的名字是什麼?」

 

「一,父王說,知道有我的時候韓國剛滅,為了天下一統,所以取名一字。」嬴一乖乖地說著。

 

可真像李斯會取的名字,荀況:「你知道『一』代表的含義嗎?」

 

「『治複一,倫之吉。』」嬴一努力地想著:「『以類行雜,以一行萬。』,惟初大極,道立於一,萬物初始。斯叔說,等到將來一統天下,只是一個新的開始,要確立一個新的秩序。」好像擔心書背的不好,會惹他不高興,所以聲音變小了。

 

嗯,荀況鼓勵又滿意地點點頭,能理解到這樣已經不錯了。雖然他知道李斯教嬴一的新秩序,和他所構建的決不會一樣,不過何為「一」,兩人的出發點是相同的。
 

荀況看出了孩子的躊躇不安,不想繼續為難嬴一,就把話題轉開:「你斯叔年輕的時候,可比你皮多了。」

 

嬴一好像還是有點不安,可是又壓抑不住好奇心:「真的嗎?」

 

「真的,老夫那時被他氣得可不輕,氣得追著他跑好幾次。」荀況的話裡雖然有點,可也有懷念之意,一眨眼,過去了好些年。

 

「父王也會追著我跑要打我,可是斯叔都會攔著,斯叔很少打我。」嬴一果然忘了,靠了過來點。

 

想不到李斯是扮演慈母的角色,李斯還說自己不糊塗,這可不就栽了,荀況心想。不過栽在孩子的手上,還算合理。

 

「看來你很喜歡李斯。」

 

「嗯,斯叔就像我的親人,比父王對我都好。不只會在父王面前替我講話,還會保護我,說好聽的故事給我聽。」嬴一講起李斯,眼睛閃亮亮的:「而且斯叔懂好多,我問斯叔問題他都知道答案,斯叔好厲害!」

 

「真的呀,」看來這孩子是被寵著長大的,荀況笑著問:「那你想知道你斯叔的故事嗎?」

 

「斯叔的故事?」

 

「老夫來告訴你李斯以前的糗事,以後阿,如果李斯要打你,你就拿這些來反駁。」荀況拉著孩子坐得更近了,開始回憶起往事:「有一回……」


 

談心以後,嬴一好像和荀況親近了點,荀況把嬴一抱在手上,嬴一還敢好奇地摸摸荀況的鬍子:「荀爺爺的鬍子白花花的。」

 

「逮到機會就調皮。」荀況倒也沒生氣,捏了捏嬴一的臉。

 

嬴一有點想偷拔,可是當然不敢,只是摸摸的時候說:「荀爺爺的鬍子也軟軟的,跟斯叔一樣。只有父王的鬍子很扎,父王還老喜歡用鬍子扎人。」

 

「秦王還會用鬍子扎人呀?」

 

「大王愛和公子玩鬧。」李斯無奈地笑著:「尤其公子一可愛,大王喜歡逗他。」

 

還有個他也心知肚明的原因,嬴一長得偏像他,欺負嬴一就好像欺負小版的李斯一樣。

 

「父王還騙我,說他的鬍子和阿黃一樣軟。」嬴一翹起嘴巴:「阿黃才不會欺負我呢。」

 

「你和李斯可真像,真不愧是他的兒子。」看著嬴一翹起嘴巴,荀況忍不住感嘆道。

 

「夫子!」李斯急得出聲阻止。

 

「老夫聽得見,別大聲嚷嚷。」哼,這會兒會急了,和秦王生孩子怎麼自己就不會想想,荀況不理李斯:「這孩子天資不錯。」可真像你。

 

「公子一聰明,卻也懶。」李斯立刻轉移焦點:「斯必須常常盯著他,以免他偷懶。」

 

「你當年不也會偷懶?老夫讓你抄書,你背下來以後,就直接默書。本來老夫讓你抄,是讓你每回抄都要想一次,你倒好,背下來就不假思索直接謄錄了。」荀況哼了一聲,仗著自己聰明就偷懶。

 

「夫子,這是勤學,怎能說斯偷懶?」李斯無辜地說,直接背下來多快,這怎麼能怪他:「『方其人之習君子之說,則尊以遍矣,周於世矣。』,良師就在眼前,斯盡可學習之,書本就是次要,『上不能好其人,下不能隆禮,安特將學雜識志,順詩書而已耳。』

 

「哼,別以為說這些就可以蒙混過去,老夫已經準備好了書冊,今晚繼續補課!」

 

李斯心裡偷偷地哀嚎,可他也明白,這是夫子的關心,他只好認真地收下了。


 

這一晚,嬴政又來了,荀況沒怎麼為難就請進屋裡,嬴一被李斯吩咐去旁邊的廂房抄錄書冊,因此現在只有李斯乖乖地坐在一旁。

 

嬴政依舊客氣有禮地道:「寡人秦王政,再次拜見荀卿先生。」

 

「昨日不是拜見過了?」荀況也依舊不領情。

 

「荀卿先生乃當世大儒,自當多拜見,好向先生請教。」嬴政的語氣恭敬:「昨日是寡人失禮,竟未攜帶些禮物前來,今日帶上,還請荀卿先生笑納。」

 

嬴政身後的隨從手上都捧著禮物,除了些空白的竹簡外,考量荀況的態度,送的衣衫都是黔首穿著,衣制不明顯,也有冬日的保暖衣物。

 

「不必了,李斯昨日已經送了好些東西,徒弟送的是禮敬之心,老夫才收的,有這些就很足夠了。」換句話說,荀況在說不知他安的是什麼心,不想收。

 

嬴政好像不意外他的拒絕,卻又道:「寡人聽廷尉說,荀卿先生推崇仲尼之說,特意將宮中藏有書冊中,將所有仲尼之說簡冊抄錄一份,送交荀卿先生。」嬴政又道,趙高立刻會意地遞至荀況面前。

 

這份禮物一定是出行前就想好的,否則一時半會兒也沒辦法弄出來。大概是李斯昨天來時就想給,可因為一時緊張竟給忘了,荀況這麼想著。

 

李斯偷偷地想,倒不是他忘了,而是本來要由他在最後送給荀況,可是看到荀況這麼討厭嬴政,只好改由嬴政來送了。

 

「荀卿先生可看抄錄之人,也是他對夫子的敬意。」嬴政自己手捧了尾卷,攤開給了荀況。

 

荀況看了一眼,原來是淳于越抄錄的,他方才說過,何況弟子的東西,他總不好不收了。


荀況只好說:「多謝秦王轉交。」

嬴政揮揮手,趙高立刻會意地讓人將所有的禮物放好,然後安靜地退下。

嬴政又道:「荀卿先生為當世大儒,教化弟子,除廷尉外,大秦諸多博士亦是荀況先生子弟,荀況先生對我大秦實乃貢獻良多。」

「秦王過譽了,只是老夫的學生多不爭氣,耳根子軟,容易被心懷不軌之人惦記。」荀況瞪了一眼李斯:「尤其是李斯,以前稷下之時就容易招來不軌之人,秦人甚無禮義之風,老夫恐他會被欺負還不自知。」

嬴政沒有介意荀況幾乎是當面罵他了,又繼續客氣地說道:「荀況先生多慮了,李斯乃我大秦廷尉,寡人對他委以重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何人敢欺負廷尉。只是不知夫子所說,廷尉在稷下酒招來不軌之人是何意?」

 

最在意的果然是這個,「齊魯之地浮華多,總有些小姑娘,甚至有些貴族喜歡。」荀況陰陽怪氣地說著。

 

貴族喜歡=韓非喜歡,嬴政是這麼理解的,原來岳父荀況也察覺到韓非的想法,卻沒有告訴李斯,應該是想保護他,心理就對荀況有著感激。

 

李斯在一旁忍不住說:「夫子,哪裡有!」

 

荀況不知嬴政歪打正著的猜測:「只不過李斯挺遲鈍,什麼也沒察覺,老是在我這抄書。秦王也知道的吧,某些貴族好男風,老夫倒是忘了,君王染指臣子的也不少哪。」荀況說到氣處,又陰陽怪氣了起來。

 

嬴政這次只能摸摸鼻子,不能反駁,但也不好意思表明心跡,李斯也心虛地跪坐在一旁。

 

看著嬴政的模樣,荀況一轉方才岳丈看女婿不順眼的語氣,正經地道:「禮物老夫也收了,這兩次拜見便也夠了,秦王不必再來了。」

荀況坐起了身子,就好像當年入秦和昭王對談,當世大儒的氣態已然顯現:「秦王如何也好,表面禮敬又有何用?秦國可曾聽進老夫之言?多年未改其弊,老夫沒有新的話要建議秦國。」

「老夫讓秦王得了禮敬大儒的名聲,還請秦王讓老夫安靜生活。秦王若想拿老夫親手所書的著述以昭天下,老夫會轉交李斯,秦王就請回吧。」荀況這會兒倒客氣,做了個請的手勢。

李斯看著荀卿,他明白荀卿的想法。

「荀卿先生,」嬴政想要解釋,可他也解釋不了什麼,如果不採用荀況的學說,其餘的不過是一種敬意與名聲。可這對隱退的荀況而言,早已不重要。

荀況見嬴政還想要解釋,又主動地道:「李斯的事,老夫管不著,老夫相信李斯自己的分寸,」荀況:「至於老夫如何看,老夫只說,李斯自有分寸,一兒那孩子與此事無關,他是個可愛的孩子。」

話已說至如此,本就不可能讓荀況認同這樣違背倫理之事,李斯對嬴政搖搖頭,示意沒什麼好多說的。

嬴政也是乾脆的人,臉上是了然的神色,又行了一禮:「此生得荀卿先生指教,是寡人之幸,請荀卿先生保重身體。」才站起身。

「老夫當年便曾說秦『四世有勝,非幸也,數也。是所見也。』如今天下局勢亦非僥倖,若來日真有大變,『君者,民之原也;原清則流清,原濁則流濁。』望秦王想清利弊。」荀況話語裡說不清是何語氣,既肯定又不那麼肯定。

「多謝荀卿先生。」嬴政站起身後,又稍微地拱手,這才走了出去。


李斯送嬴政出去,回來後荀況也站起身道:「老夫方才說的話,你也想清楚。就到這裡吧,不必再多什麼,老夫先去睡了。」

「是。」李斯恭送荀況出去。

隔日嬴政果然沒有再來,接下來的幾日,荀況也沒再提起要讓李斯補課,只是又和李斯聊天,順便教導嬴一。

 

很快地,嬴政也要回去秦國了,李斯自然也要回去,回程已不能再拖下去,已經是時候道別了。

 

李斯也知,此生很難有機會再見面,這次能見面已是幸運。縱使荀況攔著,他鄭重地跪下行禮。

 

荀況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說:「保重自己。」

 

李斯又讓嬴一也給荀況行禮,嬴一乖乖地跪下行禮:「荀爺爺。」又磕了一個頭。

 

荀況摸摸嬴一的頭:「你要好好地聽李斯的話。」不要聽那個秦王的。

 

嬴一懵懂地點頭,荀況又說:「老夫有一些書冊,就留給你吧,希望你也能記住老夫說的話。」嬴一不知道該不該收下,看向李斯,李斯:「夫子……」

 

「留著也無用,就當作是送給孫子,」聽到孫子,李斯不好意思地笑,拉拉嬴一讓他把抄錄好的竹簡拿出來,嬴一乖乖地把竹簡放在桌几上:「荀爺爺,您說您認為最重要的便是〈勸學〉,是一切學問的基礎,我把〈勸學〉抄錄了一次,希望荀爺爺不要嫌棄。」

 

荀況一看,雖然小孩子寫的字歪歪扭扭的,但是還算整齊,一看就知道經過行家指點,慈祥地笑著說:「我很喜歡,謝謝一兒的禮物。」嬴一看起來有點不好意思,但是還是很開心。

 

荀況又指了另一堆竹簡:「這些,你轉交給淳于越還有茅焦他們。」李斯點頭,荀況頓了頓說道:「淳于越他們脾氣耿直,你多擔待。」

 

「斯會護好剩下的師兄弟。」李斯明白荀況的意思,認真地保證。

 

李斯終究還是牽了嬴一離去,荀況看著他們離開,李斯又回頭看了一眼,和嬴一一起看向他,又點了點頭,口型是:「夫子珍重。」

 

然後李斯轉了頭向前走去,看到牽著的嬴一似乎在哭,肩膀一抽一抽的,李斯蹲下來哄嬴一,嬴一撲到李斯的身上,李斯只好把嬴一抱起來往前走。

 

荀況聽見了嬴一哽咽地喊著:「荀爺爺再見。」

 

荀況揮了揮手,直到李斯他們走遠看不見背影為止。他明白,李斯回去秦以後,大勢走向會是如何。

 

如同最初,李斯初到稷下學宮,荀況問他的志向,當時李斯未脫稚氣,卻已堅定地答以:「功成名就,若是能名流千古就更好了。」當時荀況努力地教導李斯,可是李斯終究有自己想追求的志業。

 

如今志業實踐了大半,荀況他為李斯的個人成就而高興。可身為李斯的夫子,他也希望李斯能功成身退,而不要落的許多秦重臣的下場。

 

「李斯,珍重。」荀況在心裡再次想著。

 

彩蛋

 

回到秦國的嬴一和嬴宇在談論著這次的所見所聞,嬴宇好奇地問:「荀卿是個什麼樣的人?」

 

嬴一遲疑了一下,想起荀卿被李斯說好話的時候,嘴角明明勾起卻又不承認的樣子,總覺得和章台宮某位很像:「某方面和父王挺像的。」

童年的嬴一,好像終於明白他的斯叔為何如此適應他的父王彆扭性格了。

 

嬴宇:「?」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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