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章改了一些《大秦賦》,韓國滅

#還請自行避雷

#OOC流水帳持續中,淳于越又來找斯斯吵架惹

 

46.

姚賈帶回了消息,寧騰表示韓國不知為何又說服趙魏楚等國,現下有三國援軍在韓。更重要的是,攻韓的重要基地南陽現在有韓相在守著,暫時還不能拿下。

所幸,寧騰並未暴露,跟著韓相在南陽鎮守,並未引起韓相的疑心。

局勢有變,嬴政詔了重臣商討接下來的應對。

羋啟也和王綰、嬴傒等人一起趕入宮,王綰:「聽聞斯兄已處死韓非,斯兄做事果然俐落,現下要攻韓,若是韓非還活著,不知會橫生什麼樣的事情。」

「可韓國現下局勢如此,大王會先攻韓?」嬴傒疑惑地問。

「我也不知,大王先前議定要試探六國反應時,我不在場,是斯兄轉告給我的,而後只有韓國整軍備而沒有回應,大王方才決定首滅韓。」王綰好奇地問一旁的羋啟:「昌平君,您知道大王為何最終如此決定嗎?」

「我也不知,大王只命我注意鄭國渠的情形,不讓他事妨礙。」羋啟勉強笑了笑,他也是事後才聽說嬴政詔了李斯、王翦、李信等人就將先滅哪國之事定了下來。

「似乎便是因為如此,韓非才會變本加厲,而被姚上卿告發。」王綰感嘆道:「斯兄公私分明,果斷地處死了韓非。」

羋啟也認同王綰的話,雖然嬴政重用李斯讓他感覺到不滿,可是大局為重,李斯能為大秦不顧師兄弟之情,他也能拋下個人的好惡而為大秦謀劃。

 

殿裡,李斯和尉繚早已討論起來:「國尉,三國助韓聲勢雖大,卻並未一心,倘若韓國內部人心渙散,三國必以為頹勢不可挽回,轉為自己打算,您以為如何?」

又是單刀直入的問法,尉繚也直言:「『講武料敵,使敵之氣失而師散,雖形全而不為之用,此道勝也。』廷尉之言,確實有理。」

嬴政:「若是能拿下南陽,韓國必會人心惶惶,現最需考慮的是如何將韓相調離南陽。」

尉繚點頭:「大王說的是。」

「然臣亦擔心趙國,三國助韓,趙國是主力。」李斯又提醒道。

「調虎離山。」嬴政看向南陽的位置,又看向新鄭上趙國的旗幟。

正巧這時候王綰等人入殿,眾人行過禮便開始了討論。

李斯簡單地解釋完現在的情勢,王綰直覺地認為:「大王,應暫緩滅韓,待三禁局勢有變,再做定論。」,羋啟、嬴傒等人也贊同。

「若一遇合縱,便暫緩滅韓,那這天下何時才會歸於我大秦?」可李斯不認同:「大王,臣以為,目下良機不可錯過。」

尉繚摸摸鬍子,沒有發言。

嬴政心裡已有決定:「原定滅韓方針不可變。」

「大王,可此時三國助韓,我大秦還是慎重為好。」羋啟也提出見解道。

「慎重固然重要,然如廷尉所言,若一遇合縱,便改變原有策略,那我大秦豈不是永遠受制於六國?」嬴政反問,其他人都沒有辦法回答。

嬴政起身走到李斯旁,指著地上的地圖:「正如廷尉所言,三國助韓,趙國是主力。若能解決趙國,三國助韓,不足為懼。」

羋啟沒有說話,可是心裡卻有著不認同,心想原來方才他們已經討論過了。

「大王,那我軍應該攻打何處?新鄭?邯鄲?」嬴傒問道。

「新鄭,我軍大造聲勢佯裝攻打新鄭,令四國聯軍不斷被我調動。策應寧騰歸秦,此為其一;其二,突襲趙國,令其他諸侯不敢援韓;其三,南陽失陷,只存新鄭,韓國必然是危如累卵,韓王必入秦請降;其四,待其他諸侯國視韓國如敝屣,到時寡人興南陽之兵,再一舉盪平新鄭。」嬴政看向李斯,李斯點點頭。

「國尉可有想法?」嬴政又問。

「民之所以戰者氣也。氣實則鬥,氣奪則走。」尉繚也認同:「恫嚇之勢,以虛亂實,又無須損及太多兵力,大王謀畫周詳。」

其他人見這情形,紛紛表示贊同。

 

 

嬴政帶著李斯,去了秦韓邊境觀看情形。

 

李斯坐於嬴政身旁,嬴政笑著說:「此刻韓安大約正信心滿滿,以為能擊退我秦軍。」

 

「大王謀劃,韓王如何能勘破?」李斯語氣裡也有些自豪。

 

「昔日先生主張先滅韓,以開啟一統天下之路,很快寡人和先生便能一同見證。」這也是為什麼他要帶著李斯,嬴政笑笑地看著李斯,李斯果然明白嬴政的意思。

 

「臣謝大王。」李斯沒有行禮,眼裡卻滿是觸動。

 

嬴政只是握住了李斯的手,二人心意相通。

 

 

果然韓國上了當,寧騰成功地拿下南陽,改立秦的旌旗。韓相只能退回新鄭,期望趙魏楚增軍。但趙軍要回援趙國,韓楚二國也回國去,當三國接連撤回兵力之時,韓王安帶著輿圖等出城投降。

 

消息傳到咸陽,秦廷上下無一不樂,就連一向自持的李斯,也多飲了幾觴酒。

 

接下來的時日,李斯又開始忙於韓地設郡縣之事。

 

李斯這日難得在廷尉府待的久,這幾個月裡,李斯到廷尉府都是來去匆匆。淳于越見到李斯,縱使心裡也為秦滅韓而高興,卻有另一事,淳于越想要向李斯問清楚。

 

李斯讓淳于越替他整理點各縣呈上的判案,卻見淳于越有點心不在焉,連李斯問他的意見也沒有回答。

 

李斯見此,便道:「淳于兄,有事不妨直言。」

 

淳于越有點躊躇,還是開口問道:「斯兄,昔日韓非師兄之事,你為何不替師兄求情?」

 

李斯挑眉,放下手中的竹簡問道:「你認為我應該求情?」

 

「畢竟韓非師兄和我們師出同門,又和我們情誼深厚,大王亦欣賞韓非師兄之才。如果斯兄肯求情的話,韓非師兄必然可以保住性命的。」淳于越一直在想,以李斯受到大王重視的程度,李斯說的話大王會聽的。

 

「我身為廷尉,執掌秦法,怎能徇私呢?」李斯試圖平心靜氣地說道,卻感覺胸口有點悶。

 

「這怎能說是徇私,法不外乎人情,父為子隱,子為父隱,直在其中矣。何況離間之罪,該如何罰,尚在斯兄你和大王的決策阿。」淳于越語調提高,大聲地說著。

 

「那是父子親情,和師兄的情況不同。」李斯聽到淳于越的嗓門,感覺到頭痛還是耐著性子說著。

 

「這是比喻,斯兄,我知道你已試圖手下留情,沒有讓韓師兄被車裂。可是你若是能多做一步,韓非師兄也能保住性命,你也不至於被說是嫉殺同窗啊!」淳于越的聲音越來越激動。

 

李斯不想爭辯,淡淡地說:「罪證確鑿,大王心意已決,我也不能改變。」

 

「斯兄,這未免也太過無情,身為同窗,應當試圖為韓師兄上書求情,斯兄你的〈諫逐客書〉能說服大王收回命令,怎知這次不能呢!」淳于越激動地說著,臉也脹紅了。

 

李斯真不知道是要為淳于越的有情有義鼓掌,還是要反擊淳于越若是想求情,為何不自己求情?只會嘴上說的好聽。可李斯卻只感到疲憊,韓非的死當中有太多牽扯,他也不便一一說給淳于越聽,只說:「淳于越,韓師兄已死,你也別想的太多。你若是心情不好,我准你一日的休沐,你先退下吧。」見淳于越還站著,又說了一次:「你先退下。」

 

淳于越知道這是沒得商量的命令,只好說:「諾。」

 

 

 

嬴政感覺得出來李斯心情很不好,一臉氣悶地跪坐著,手隨意地在翻動手上的竹簡。

 

「先生有心事?」嬴政問道。

 

「淳于越怪罪臣不曾為韓非師兄求情,認為臣太過無情。」李斯本想瞞著,可又想到自己另有安排需要嬴政同意,還是說出來比較好。

 

「淳于卿怎會這麼想?淳于卿也是廷尉府的人,應該明白秦律。」嬴政不以為意。

 

李斯又怕嬴政怪罪淳于越,連忙說:「淳于越重情義,說話又衝動,大王別怪罪於他。」

 

「淳于卿不懂事,先生不必放在心上。」嬴政怕李斯又想的太多:「韓非已死,也無人敢置喙。」見李斯要開口,問:「然先生有他事要奏?」

 

「是,臣還有一事想稟……」李斯正想要講,卻忽然又趕到那股熟悉的胸悶,氣沒有喘過來,手不禁撫上胸口,話也說到一半。

 

嬴政緊張地問:「先生怎麼了?身體不適嗎?」

 

「大王,臣無礙,臣想要稟的是……」李斯搖搖頭,把一股噁心感壓下去,想要繼續說道。

 

「寡人先詔夏無且來看看吧,先生要稟的事,等侍醫瞧過了再稟也不遲。」嬴政擔憂地說,對著一旁的人吩咐:「趙高,速去請夏無且過來。」

 

「諾。」

 

 

 

趙高來請夏無且,夏無且正在調配藥草的手停了下來。

 

他正是在調配李斯的補藥,李斯的雙性之身,夏無且想說不定能用一些陰陽調和的藥材,卻聽見趙高說廷尉大人身體不適,夏無且心裡有不好的預感。

 

想起李斯的前兩胎,夏無且自己估算了一下,大約就是逐客後和攻趙時懷上的,只能說,大王和廷尉真不愧是以政治為志業,政治上的進展讓他們心情愉悅,就容易中獎。

 

現在想想前段時日剛滅了韓,莫不是又……

 

夏無且也只能拎起藥箱,往秦王殿走去。

 

一入殿,就看到李斯確實臉色較為蒼白,嬴政一臉擔心地坐在一旁,看到他入了殿,吩咐道:「你來為廷尉診脈,其他人全部退下。」

 

「諾。」趙高便領著所有宮人退出去。

 

李斯身手讓夏無且診脈,當夏無且感覺到手下有兩個脈搏在跳動的時候,眼皮也不禁跟著跳動。不過比起前兩胎的驚嚇,夏無且覺得自己已經學會淡然處之。

 

「如何?廷尉的身子如何?是太過操勞了嗎?」嬴政看夏無且表情正常,看來無大病,但還是擔憂地問道。

 

夏無且搖搖頭:「廷尉大人身子無礙,大王不必擔憂。」心想不好的預感成真了。

 

嬴政聽了不禁鬆一口氣,又問:「那廷尉為何不適?」

 

「廷尉大人有喜,恭賀大王。」夏無且作揖行禮,這回總算該盡的禮儀都有,行禮分毫不差。

 

只見李斯瞪大眼睛訝異地看著他,似乎難以置信。

 

嬴政聽到夏無且的話以後,很快地反應過來,裂嘴而笑,笑容十分耀眼。嬴政雖然並不在臣子們面前擺臉色,然而夏無且看到嬴政的笑也不禁訝異,他從沒見過嬴政如此高興。

 

「真的?廷尉又有孩子了?」

 

「是,依脈象看,已經有孕兩個多月了。」夏無且低頭恭謹地說,算算時間,兩個多月前正好是滅韓的時候,看來他總結出的規律沒錯。

 

看到李斯仍舊一臉難以置信,夏無且心裡都有點同情這位廷尉大人,男人懷孕已經讓人難以接受,更何況這接二連三的有孕。當然夏無且也不禁感嘆大王的精力真是強,能接二連三的中獎……

 

嬴政心情愉悅,想要好好和李斯兩人世界待著,就說:「你下去吧,好好照顧廷尉的胎。」

 

「諾。」夏無且起身,同情地看了李斯一眼後退下。

 

 

 

如果說第一胎時,李斯是驚嚇,第二胎是驚訝,現在依舊有驚的成分,但最多的是無語。

 

看到嬴政笑的彷彿嘴都快裂了,李斯搖搖頭,頗為陰陽怪氣地說一句:「大王心想事成了。」

 

「寡人是真的很高興。」嬴政毫不掩飾。

 

「盼了好久,原本還以為沒機會了,沒想到上天還是優厚寡人,這孩子還是來了。」嬴政伸手想撫撫李斯尚且平坦的小腹,那裡又有他們的孩子了。

 

李斯想,前一陣子李由的兒子出生,他都已經是有孫子的人了,現在還懷孕向話嗎。可是看見嬴政高興的樣子,也不能說什麼,只能氣鼓鼓地坐著,卻也沒有避開嬴政的手。

 

嬴政忍不住又伸手抱著他:「先生不高興?」

 

「臣沒有。」李斯不禁覺得嬴政臉上的笑容很礙眼。

 

「宇兒、凝兒要有弟弟妹妹了,他們也會很高興的。」嬴政繼續高興地說著。

 

李斯現在不想聽這些,想起剛才被打斷的話題,就說:「大王,臣方才要稟的事還沒有說完。」

 

嬴政本想說現在李斯的身子更重要,可看著李斯一臉氣鼓鼓的模樣,決定還是不要招惹李斯,問道:「先生有何事要稟?」

 

「有關淳于越之事。」李斯想起之前淳于越曾經因為對通姦判案的見解不同和他吵架,心想淳于越做事容易帶入個人喜好,不適合待在廷尉府。

 

「先生何意?」

 

「臣想將他調離廷尉府。大王先前曾提過欲以稷下學宮之例,在我大秦也設立一處招攬天下士子之處,如今我大秦初滅韓,若能招攬更多士子入秦,也可更便於宣揚我大秦國威。只是臣想,這些士子也不能沒有個領頭之人。」淳于越的性子莽撞又容易感情用事,不適合作執法人員,倒是很適合作學術。

 

「淳于卿適合嗎?」嬴政疑惑地問。

 

「淳于越家學淵源,先世淳于髡(註1)曾任稷下祭酒,淳于越父祖也在稷下講學。」李斯解釋道。

 

「淳于髡?淳于卿聽起來和淳于髡可不像呢。」想起以滑稽聞名的淳于髡,嬴政表示和淳于越這種聽來有點迂腐的儒生不太像,雖然都挺多辯的。

 

李斯又繼續解釋道:「淳于越受家學薰陶,特別擅長儒家之學。來日大秦一統天下,也須有一套不同於以往周之禮儀,儒家重禮,由淳于越領著儒生們研議一番,大王也可參考。且來日必有更多各家典籍、書冊入我大秦,也需要他們加以整理。」

 

「這樣也好,本來寡人想若無合適的人選,由先生暫代也行。」可這樣的話李斯的工作卻也太多,又說:「望淳于卿能讓儒生們為我大秦效力。便依先生所言,循稷下之風立一處博士官,以通古今、承問對、傳弟子,且以淳于卿管理這些博士。」

 

「臣謝大王。」見目的達成,李斯行禮道。

 

嬴政見李斯認真的模樣,現在議完公事,可以談回私事了,道:「寡人已決議秦軍休整,待時機適合再行攻趙,眼下最重要的,是先生要好好養胎,平安地生下這個孩子。」

 

李斯心裡嘆了口氣,也只能接受現實了,點頭道:「是。」手忍不住撫上了肚子,又感覺到手背被嬴政的手覆蓋,溫柔地撫著:「這是寡人和先生的孩子,先生高興嗎?」

 

「臣,也十分高興。」聽到嬴政溫柔的語氣,李斯情不自禁地承認了,然後嬴政把他攬入懷裡。

 

 

淳于越有點歉疚地看著李斯。昨日,他收到詔命入宮覲見大王,這是他第一次單獨面見嬴政。

 

「寡人欲循稷下之風,在秦立一處博士官,廷尉向寡人舉薦了卿,除了讓卿作博士官外,也管理其他的博士官。」嬴政淡淡地說著,並不是很在意。

 

「臣謝大王。」淳于越原也有聽說秦國也會設立一個如稷下學宮之處,還在想著會派誰去,想向李斯打聽,沒想到卻聽到嬴政說要讓他主理,還是李斯推薦的。

 

「你是廷尉的同窗,也是出於稷下學宮,還望你不會讓寡人失望。」

 

「臣謝大王賞識,日後必不負大王與廷尉的期望。」淳于越不敢抬頭,低著頭道,在收到讓他退下的命令慢慢地走出殿口。

 

淳于越本來前幾天找了李斯吵了架後,回去想了想又覺得自己是不是對李斯的要求太多,卻聽到李斯還是不計較地舉薦他,抱歉地開口:「斯兄,我……」

 

「也罷,不用再多說了,以前我們也是這樣吵來吵去的。」李斯也算了,反正這位同窗的性格他也是知道的,只是又提醒道:「只不過我們私底下吵也就罷了,淳于兄,可不要將這些爭吵搬至朝議,若是讓有心人拿去做文章就不好了。」

 

「是。」淳于越諾諾地說,隨後又誠心說道:「斯兄,多謝你向大王舉薦。」

 

「你我同窗,同是稷下學子,你又有家學,我推薦你也是正常的。好好地做,別辜負了大王的期望。」

 

淳于越振奮地說:「我定然不會辜負稷下學宮之風,也不會辜負大王和你的期望。」

 

李斯微微地嘆了口氣,他倒沒什麼期望,只希望淳于越不要給他惹事才好。

 

 

註1:淳于髡,見於《史記》〈滑稽列傳〉、〈孟子荀卿列傳〉,後者中有載「自騶衍與齊之稷下先生,如淳于髡、慎到、環淵、接子、田駢、騶奭之徒,各著書言治亂之事,以干世主,豈可勝道哉!」,也曾在稷下講學,淳于越是他的子孫只是私設。

註2:博士官的起源設定和稷下有關,目前看到余英時在〈古代知識階層的興起與發展〉提到:「博士置於六國之末,而且是嗣風於稷下」(《中國古知識階層史論.古代篇》頁73),也不是個人之論,他的老師錢穆在《兩漢博士家法考》認為博士與稷下先生「異名同實」。

 

 

TBC

 

我在看《大秦賦》的時候,就覺得把斯斯和淳于越設定成稷下同學很有意思,於是自己作了點延伸。

現在第三個孩子終於要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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