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改了扶蘇的年齡設定,偏向於扶蘇應該是在嬴政即位後大約三四年便出生了,而不是像電視劇,直至呂不韋被罷相還是嬰兒,所以劇裡的故事也往前挪

#依舊迫害韓非~

#依舊感謝@公子景提供了許多梗~

 

44.

韓非心中的疑惑不僅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深,矛盾也是。

韓非原本就在「李斯是被迫的」和「李斯對嬴政的愛意」的想法之間矛盾,縱使韓非看的出李斯的眼神不同以往,可是若是李斯在稷下時對他亦有情,以李斯的性子來說,即便是真的轉而喜歡上秦王嬴政,也不會如此快。因此韓非認為李斯最初是被迫的,秦王暴斂,李斯會在入秦不久後就與秦王傳出流言蜚語,很有可能是因為受了秦王嬴政的脅迫。

 韓非思緒混亂,卻在混亂中拼湊了自認有理的解釋,也許李斯沒有拋下情意,而是一開始是受嬴政所迫,後來在這之中有了感情。

然而,韓非心底也隱隱地明白,李斯的驕傲是不可能在受嬴政所迫後,又對嬴政產生了愛意。可入秦後的種種,以及與嬴政論道時所見,韓非在意的不是李斯為防他而小聲地與嬴政說話,韓非在乎的是李斯對嬴政親暱的舉動毫無拒絕,反而是理所當然,可見絕不是第一次。

然而韓非卻忽略了,韓非寫完了密函交給下人,想到秦國以銅鐵若三晉之策已經大致成功,且四國又試圖要一起抗秦,這時很有可能秦臣已開始討論該拿誰先開刀。他要趁秦王還沒下決心的時候,見縫插針,試圖保住韓國,於是要入宮求見秦王。

 

 

這場討論,由尉繚先開口:「大王,即便上卿遊說成功,四國合縱瓦解,我大秦還應嚴懲三晉。」

大家交換意見,李斯在思索沒有開口,就聽見韓非在外嚷嚷:「滅韓之議大謬!」

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這是誰,敢在殿外喧嘩。李斯已經發現是韓非,嬴政也是,嬴政不知韓非要做什麼,想著不如看看,嬴政看向趙高,趙高會意地喊:「宣公子非入殿。」

李斯知道韓非一定會試圖讓秦不要滅韓,如此也一定會招來其他秦臣的不滿,於是試圖阻止:「公子,大王與我等正在商議國事。」

韓非當然不理:「非聞,不知而言為不智,知而不言為不忠,諸位言說滅韓,非有己見欲陳說一二,請大王裁斷。」

羋啟看到韓非太過不尊重秦,出言反對:「公子,你乃韓人,不該干涉我大秦國政。」

「大秦國政非本無心過問,然事關韓國存亡、秦國興衰,非不可不說。」

嬴政看見李斯出言阻止,雖然明知李斯對韓非無意,卻也有許醋意。只不過,既然都讓韓非入殿,讓韓非說一說也無妨,可以看看韓非的意圖,後果也是韓非自己承受。

於是嬴政模稜兩可,也不點頭:「嗯。」

李斯無可奈何,只能看著韓非開始了他的表演,當聽到韓非的言論:「秦國這般欺軟怕硬,何以取天下?」這話不光是可能刺激到李信,已經是把整個秦國朝廷都嘲諷了的時候,李斯還是忍不住出言警告:「公子!」

嬴政聽韓非還沒完全講出他的來意,便把話接了過來:「依公子之意,寡人該如何取天下?」

於是韓非繼續了他的表演,嬴政聽著。當韓非說出當先弱趙再滅趙的時候,嬴政開始覺得不耐煩,這話如果提早個十多集幾年說還有點道理,可是上回攻趙就已經證明難度,否則也不需要銅鐵之策。韓非的理由牽強,未免也太過瞧不起他了吧。

李斯聽到此言也看著嬴政,看到嬴政的表情,心裡不免擔心。

嬴政已不耐煩,聽韓非的話告一個段落,就說:「今日就議到此,擇日再議吧。」

李斯忍不住快步出去,想要勸告韓非:「我在函谷說過的話,公子為何全都拋在腦後?」

「難道我該眼睜睜地看著秦軍攻滅韓國嗎?」韓非忠於韓國,於他而言韓國的利益就是第一位,所以即便他也知道不妥,可他還是決定這麼做。

李斯卻一直不能理解這種想法,秦國一統天下乃大勢所趨:「天下歸秦或早或晚,無人可以阻擋。」何況,早在稷下之時,李斯已經提過本質比起名稱更為重要,嬴政也遠勝其他君王:「公子到咸陽已有月餘,大王與六國之君孰高孰低,公子該分辨清楚。」

後半句雖也是事實,可讓韓非聽了卻不高興,又聽到李斯說:「大王愛惜公子之才,禮敬公子,乃公子之幸。所以公子,切不可再莽撞行事。」

這些話又讓韓非想起了入秦後看到的種種,禮敬?或許有,然而明面上的禮敬是有的,可是禮敬之餘,他卻也感覺到一絲不善甚至是挑釁。幾次在韓非面前展現他和李斯的親暱,尤其是上回嬴政環著李斯的腰說話,在李斯走後,嬴政露出的笑容更顯刻意。

韓非想趁機開口問,可是又想這會不會戳到李斯的自尊心。韓非看著李斯,況且,若是一開始被迫,後來為何又對嬴政產生些許情意?李斯的話,彷彿嬴政的禮敬是多麼地了不起?韓非問不出口,因此只是對李斯點點頭。

李斯不知道韓非心裡的想法,看著韓非的背影,微微地嘆口氣。

 

韓非與李斯不歡而散,隔日淳于越找上門。

「淳于兄,好久不見。」韓非行了一個拱手禮。

「師兄太見外了,師兄既然來了秦國,改日我們四個一起喝酒。」淳于越興奮地說著:「就像往日稷下的時候,師兄還記得吧,那時候我們常常一起喝酒。」

韓非想到昨日兩人的爭執,猶豫著:「你問過師弟了嗎?」他通常只會稱呼李斯為師弟,其餘人多以姓氏敬稱,大家也都知道他的習慣。

「斯兄說他十分期待,茅焦還說他會去找些以前在臨淄時的酒呢。」

淳于越見韓非沒有高興的樣子,問道:「是不是我們太打擾你了?」

「沒有沒有,」韓非連忙否認:「老朋友許久未見,怎麼會打擾?」

 「那就這麼說定了,斯兄說不如就在廷尉府喝酒,他會備好酒的。」淳于越有點困惑韓非的反應,以前他們四個去喝酒,韓非都是出手最大方的,現在卻看起來沒有高興的樣子。

 

 

羋啟有點鬱悶,李斯也就罷了,韓非擅闖入殿嬴政也讓他說話?自己說的話卻沒人理,正在鬱悶著遇上了嬴傒。

「昌平君最近有煩心事?」嬴傒雖然不細心,但也看得出羋啟心情不好。

羋啟不好意思說出口,好像是自己小肚雞腸,只好另外找了理由:「扶蘇已經十多歲,大王也不上心,沒有一個好老師。不像公子宇,出生就指定了老師。我聽說,李斯自從公子宇兩三歲已經帶著公子宇讀書識字,大王也經常帶在身邊親自教導,經常誇公子宇聰穎。」

這個理由卻的確也是讓羋啟十分介意的,原本他以為女兒能成為王后,羋氏一族也能更加地向上,但嬴政不立后,羋華沒能成為王后。這可以理解,畢竟同時娶了齊國公主。可是生下長子扶蘇後,原以為能有儲君待遇,嬴政卻沒有多大反應,和其他公子也差不多。

然後又忽然出現一個公子宇,從出生起就隱隱地有儲君之勢,羋啟心理想不透究竟是為什麼。

不過嬴傒卻會錯了意,以為羋啟是覺得公子宇有李斯教導比較好,就安慰羋啟:「昌平君也不用為此而煩心,不如我去說說看,讓扶蘇也得到好的教導。」

羋啟不知道嬴傒的意思,想到如果由嬴傒這個宗室之首開口勸說嬴政,扶蘇也能有比較好的待遇,行禮道:「多謝渭陽君。」

「昌平君不用客氣。」

於是嬴傒來找了李斯,也尊敬地喊聲:「先生。」

「渭陽君。」李斯有點驚訝,恭謹地行禮道。

「聽聞先生開始教導起了公子宇?」

「是。」李斯困惑,嬴傒為何會問起這個?

嬴傒:「先生大才,公子宇能得先生的教導也是榮幸」

「斯僅是盡力而為,能教導公子宇才是我的榮幸。」李斯看的出嬴傒有別的來意,禮貌性地回復。

嬴傒:「我想,公子扶蘇畢竟是大王的長子,若先生能抽空指導一二,想必對公子扶蘇有所裨益。」嬴傒想到嬴宇畢竟不是嫡子也非長子,就算嬴政看重也不應該超過扶蘇,自己的要求應該不算過分。

「這……」李斯困惑,嬴傒怎麼會突然有這要求?他有點猶豫,他沒教過扶蘇,好像也不是他的工作。

「不麻煩先生,得空指導就好。」嬴傒連忙道,嬴政重用李斯,李斯的忙碌是大家都知道的,要教導嬴宇已經不容易,當然不敢再要求花同樣的心力教導扶蘇。

嬴傒幫了李斯不少,話又說的如此客氣,李斯也不好拒絕:「不敢,斯也會努力教導公子扶蘇。」

「多謝先生。」

 

 

韓非來了餐館,他來到秦國以後,嬴政或李斯都會避著他講秦國之事,只能從餐館、驛館等處聽到風聲,不料這一日卻聽到旁邊桌的人在聊著:「聽說,大王雖然沒有嫡子,可大王心裡卻已暗自訂好繼承的人選了。」

「這不是嫡就是長,你是說公子扶蘇?」

「不是公子扶蘇,若是他還有什麼好說的?聽說阿,大王最喜歡的公子是公子宇,所以想立他為儲君。」

「公子宇?可是公子宇不就是個普通的公子?也沒聽說是哪個後宮佳麗所出呀?」

韓非聽到對方刻意壓低了聲音,但還是能聽個大概:「我聽我在宮裡當差的表弟說,宮裡的人都知道,大王最喜歡的是公子宇,是因為公子宇的生母……」,戲劇化地頓了一下:「長得和廷尉大人有幾分相似。」

「廷尉大人?」這一句因為驚訝,聲音大了不少。

「你小聲點。」聽起來也不是真希望對方小聲的語氣,反而有股八卦就是要這樣的效果:「不是都說廷尉是大王心腹嗎?聽說,大王和廷尉大人之間……所以,就找了和廷尉大人肖似的女人,借腹生子。」

夾菜的箸抖了一下,韓非又裝作無事地夾起,他很想不要聽了,可是耳朵卻依舊豎起聽旁人說話。

「借腹生子?」聽的人認為不可思議,聲音依然沒降下去。

八卦的人也沒有心要提醒小聲點:「不是說公子宇的母親難產去世?有人說,大王一見是個公子,便賜死了楚良人,然後宣布廷尉擔任公子宇的老師。」

「大王這麼心狠?」

「大王志在天下,一個女人算得了什麼呢?」

「可是,那大王何不留下那位楚良人,將來還可以多生幾個孩子呢?」聽的人表示疑惑,這兩者也不衝突吧?

「嫪毐的事讓大王受夠了,大王親政後似乎都少進後宮了,你沒發現這幾年出生的公子、公主很少?估計大王不希望有後宮妃子受到特別待遇,一見是個公子便賜死了楚良人。」八卦說起來有模有樣,故事精采有邏輯。

聽的人理解地點點頭,八卦的人又想起另一個「證據」,又補充道:「廷尉大人在大王親政後,留宿章台宮的日子也多了。」可能是八卦講多了口渴,終於停下來喝口水。

韓非聽到此句,杯盞不小心翻倒了,發出清脆的聲響。韓非有點慌,看向旁邊的人,不過沉浸在八卦中的兩人絲毫沒有注意到,反而還繼續著話題。

「你方才說,大王想立公子宇為儲君?」

「是阿,很多人都是這麼猜想的,公子宇出生後不久,聽說大王還想赦免一批咸陽的獄囚,後來廷尉大人勸了才作罷。」

「可是廢長立幼,這……」應該是找不到形容詞卻覺得不妥。

「大王畢竟沒有王后,也沒有嫡子,長幼之別也不大。」八卦的人下了結論。

韓非聽得滿是酸味,且不論嬴政與李斯的關係,借腹生子?原來這是李斯教導公子宇的原因?怪不得那一日章台宮高台,嬴宇看起來很親近李斯,李斯也對嬴宇有著異常的關愛。可是韓非覺得李斯也太糊塗了,受秦王所迫後步步錯,居然還因此而忘了君臣之道。韓非想,自己或許要找時間勸勸李斯。

 

 

好不容易湊到了李斯有空的時間,韓非、茅焦、淳于越都已經到了廷尉府,韓非想,有機會要勸勸李斯別再糊塗了。

李斯的妻子先出來招呼他們:「大王和夫君在議事,夫君等會就到。」

「大王?」淳于越和茅焦疑惑地問。

沒想到被外頭野男人登堂入室的妻子面上溫婉地笑道:「大王昨日似是想起了什麼事要和夫君商議,今日詔夫君入宮商議。夫君今晚和各位有約,本想讓下人向各位說句抱歉,改日再約。可沒想到大王又說上回他已經失約於韓公子,這回不好意思讓夫君也爽約,於是臨駕廷尉府,還請各位稍等。」又吩咐下人,讓他們把廷尉府備好的酒都拿上,也去通知李斯一聲。

韓非看到李斯的妻子有禮大方,心裡安慰,更認為李斯不會主動走這條錯誤的路。

嬴政與李斯正在商議的,自然是六國之事,李斯:「大王,前幾日滅趙、滅韓之論,臣以為,須盡快商討出決策,以防六國有其他動作。」

「先生說的是,過幾日寡人詔王翦、李信,與先生再好好地商議一番,訂出滅國之策。」嬴政對李斯以前寫下的書簡頗有興趣,正在翻動著。

「大王不詔重臣共同商議?」李斯疑惑。

「這倒不必,寡人聽著聽著,其餘的人並無良策,只會附和幾句,聽了沒多大意思。現下先擬個方向再詔重臣商討。」嬴政拿了幾簡:「再加上國尉,這幾人商議也足夠了。」

「是。」李斯點點頭。

下人來報:「大王、大人,夫人說公子非等人已到,還請大人前往。」

「天色將晚,請大王回章台宮。若是天黑趕路,臣擔心車駕有失。」李斯誠懇地道。

「無妨,先生不必擔心。先生和稷下同窗喝酒,寡人也想一起。先生不會介意吧?」嬴政把姿態擺得比較低:「寡人不會打擾眾卿喝酒的。」

「臣怎會介意,」李斯連忙說道:「大王請移駕。」

 

 

李斯來晚了,而且前面走來的是嬴政。

李斯看見妻子也在,心想不好,怎忘了自己不在,定是妻子招呼淳于越他們的。雖然妻子知道自己和嬴政之間的事,可是讓嬴政出現在妻子的面前,李斯還是感到十分不好意思的。

反而是李斯的妻子看到李斯的眼神心虛,笑著看李斯搖搖頭,這一切並不逾矩,讓李斯不必多想。

淳于越、茅焦還有韓非看見了嬴政,連忙站起身行禮:「大王。」

「眾卿不必多禮,寡人聽廷尉講起與眾卿約定,想來討一杯酒喝。寡人不想打擾眾卿的興致,請眾卿隨意即可。」嬴政隨意地揮揮手,眾人只能行禮道:「謝大王。」

嬴政是君王,李斯當然是讓嬴政坐在了西面向東的位置,其餘的位置則是對坐,沒有明顯的北面與南面,不分位次。

李斯卻又聽到嬴政說:「先生坐寡人身邊吧,寡人突如其來,先生本就該坐向東。」

韓非聽到這一句,向嬴政看了一眼,嬴政也狀似不甚在意地看了韓非一眼,又溫和地看向李斯。

這……李斯看向妻子,有點為難。不過前幾回李斯招待其他部屬,妻子也不在場,倒是毫不在意地吩咐:「將其中一個位置挪過去吧。」

「是。」廷尉府的人做事俐落,三兩下就挪好了,李斯坐在了嬴政身旁。

「大王,臣婦先告退。」這是李斯的妻子第一次近眼看到嬴政,看著嬴政雖然是隨意地坐著,渾身散發出來的氣勢卻不減,心裡想難怪李斯會一見鍾情認定要追隨。

嬴政對李斯的妻子倒是十分敬重的,語氣溫和:「寡人擅自叨擾,造成廷尉夫人的不便,是寡人的不是,請廷尉夫人見諒。」

「不敢。」李斯的妻子連忙說道,又轉向李斯:「夫君,那我就不打擾你們敘舊了。」

「有勞夫人。」李斯也是語氣抱歉,妻子笑笑地就退下了。

「眾卿喝酒吧,不必理會寡人。」嬴政拿起酒盞,隨意地喝下。

「諾。」其餘的人也拿起酒盞,韓非卻沒有。

可是氣氛因為嬴政的到來變得有點拘謹,李斯正想要說什麼活躍下氣氛,淳于越看向茅焦,由茅焦這個曾經差點被下鍋煮的耿直人來說些話比較好。

「斯兄,你來遲了,當先自罰一杯。」茅焦大聲嚷嚷著,淳于越也附和道:「是阿,斯兄你身為東道主卻來遲,必須先喝一杯。」

嬴政沒有開口,他知道他開口不管說什麼,氣氛又會僵住,所以只是笑著飲酒。李斯看嬴政一眼,笑著說道:「這是自然,我先乾一杯為敬。」

「方才我還在和淳于越還說,以前稷下求學時,夫子總誇你最刻苦,抄寫書冊經常抄至半夜三更,可隔日卻能早起晨讀。」茅焦又說道。

淳于越也應和道:「是阿,我還曾經聽到夫子在訓其他同窗時,讓他們向你多學學。」

嬴政依然沒有說話,氣氛稍微熱絡了點,淳于越看向韓非,韓非也經歷過這些,可韓非卻也沒有說話。

「我替夫子抄寫書冊,夫子也時不時地來關心我,隔日卻也能早起準備講課。做弟子的,總不能比夫子還晚起。」李斯笑笑,語氣可以聽出尊敬。

「你還說,我還記得那時候你常常頂嘴,荀夫子就要回個幾句,最後都變成他們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來回,其他學子們聽了都快跟不上他們吵嘴。」淳于越轉頭看著韓非說道,可韓非只是喝酒。

反而是茅焦回應道:「是啊,有一回李斯在幫夫子整理書冊,兩人說著說著就吵起來了,也不知道李斯說了什麼,說的夫子氣的就拿起荊條要打李斯,李斯還跑出來讓夫子追。韓師兄恰好經過,李斯還拉韓師兄來擋,讓夫子忍不住念他『你拉韓師兄下水,可不是君子之道』」茅焦模仿荀子的語氣還是挺像的,說的李斯也忍不住笑出聲。

此話一出,嬴政聽了也沒有怎樣,反而是韓非身體一僵。他自然沒有忘,李斯在稷下時活潑的模樣,朝氣蓬勃。天下之局,將來也必有他李斯的一份功績。或許,他就是在李斯無意間抓住他的那一次便動了心。

可是韓非又想起先前聽到的流言,想到李斯的盎然生機卻被秦王這個虎狼之君給摧殘,不禁又替李斯感到悲哀。

淳于越看到韓非的表情不對,出面截住話:「可是我們都知道,荀夫子還是最喜歡李斯的,每回夫子得到新的書冊,都是讓李斯先讀的。」

李斯反駁:「夫子可沒有偏心,夫子是命我替他抄錄一冊,不是讓我先讀。」

「還不是一樣,你抄了就可以最先讀到,」茅焦忍不住吐槽:「不過六國文字殊異,抄起來太累人,大家都不喜歡這份差,只有李斯最喜歡這份差事。」

「比較六國文字也有樂趣,謄抄時若是遇到不理解之處也可以向夫子請教。」嬴政聽到此處了看向李斯,原來李斯就是在那時熟識六國文字,對文字有所見解,李斯也笑著點點頭。

淳于越看到韓非看向李斯的眼神,直覺地感到話題在李斯身上的不妙,就打岔了話題:「茅焦你也別光顧著說斯兄,你惹夫子生氣的次數也不少呢……」

 

 

漸漸地就變成茅焦和淳于越兩人邊吵邊喝酒,李斯時不時地插上幾句,韓非幾乎沒有開口,只是一人喝著悶酒。

喝悶酒很快就醉了,茅焦和淳于越眼裡也有不淺的醉意,趁著茅焦和淳于越似乎吵起了儒家學說,沒有在注意他們,嬴政拉住了李斯舉起酒盞的手,小聲地關心:「先生別再喝了,凝兒出生後,夏無且叮囑過先生,別飲太多酒,容易傷身。」

「臣明白,臣這就吩咐下人們準備醒酒湯,臣看他們都已經醉了。」李斯對嬴政一笑,也拿走了嬴政的酒杯:「大王也不能再喝,一會兒要回宮,大王不好酒醉著回宮。」

「寡人明白。方才聽兩位卿提起先生於稷下時求學的時光,倒是十分有趣,改日先生也給寡人講講。」嬴政低聲笑著,李斯無奈地笑著點點頭。

韓非又看到了嬴政與李斯自然而然的親密,眼神痛苦又不解,許是酒醉讓韓非的眼神更加地不加掩飾,李斯的妻子這時正好走了進來,就看到了韓非目光複雜地看著李斯。

李斯的妻子心理產生了疑惑,韓非這個眼神,似乎不像是普通朋友會有的眼神。

李斯看到妻子來了就退開了,嬴政也坐回自己的座位,裝作沒事樣。

「夫君,我已經命下人備好了醒酒湯,不過我看天色已晚,不如讓他們今日在廷尉府住下?」

「好,我吩咐他們收拾客房,明日再送他們回府。」李斯點點頭,讓下人上來收拾。

嬴政卻不能也留宿,順勢站起說道:「已經到這時辰了,寡人也該回宮去,多謝廷尉夫人的招待。」

「臣婦之幸。」

「大王,臣送您。」李斯也站起身,嬴政又道:「夜深露重,廷尉夫人請留步。」

「臣婦恭送大王。」

茅焦和淳于越聽到這句,也不忘行禮:「臣恭送大王。」韓非也是,只是語氣皆有醉意。

 

 

嬴政很快地就回宮了,反而是淳于越又嚷嚷著大王不在要繼續喝,李斯無奈地說道:「明日雖無早朝,也得處理公務呢,淳于兄,改日再喝吧。」

茅焦已經有點困了,也說:「是阿,改日再喝吧。」

「那說好了,改日我們四個再一起喝酒!」淳于越大聲地說,韓非見嬴政走了,也終於說話:「師弟,改日再一起喝酒。」

李斯答應:「好,那你們趕快去休息吧。」

李斯當然也是宿在廷尉府,妻子遞給他醒酒湯,抱歉地說:「夫人,抱歉我……」

「你不用介意,大王找你議事也是常事,不必因為你和大王的關係就多想。大王看重你,以前也不是沒有來府裡過。」李斯的妻子很快地就說道。

「多謝你。」李斯還是帶有歉意地說著,然後妻子又揮揮手表示不用在意。

不過,李斯的妻子想起方才看到的事,試探地問李斯:「我看韓公子非似乎沒怎麼說話,只是一人喝著酒?」

李斯沒有在意:「從前我們聚在一起喝酒,師兄的話也不多。」

話不多不代表著會喝悶酒,而且李斯的妻子想起韓非的眼神,心裡還是存著困惑。

 

 

TBC

下一章韓非就能明白真相啦~下一章應該會有點肉湯,盡量在年前更。

話說斯斯的妻子戲份好重,一直用李斯的妻子稱呼她好不禮貌,可我實在想不到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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