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憂寺。

#已經變成了甜寵無腦狗血OOC務必慎入

#雙性/生子有，雷者勿入

#此章糾結親情的嬴政有，OOC慎入

#後面會竄改歷史變成歷史架空，雷者勿入

22.

李斯一聽，知道事情非同小可，立刻帶著頓弱前往驪山腳下求見秦王。

本不該出現在獵場的廷尉求見，但負責外場護衛的蒙毅看見李斯，明白李斯應是有要事，李斯就算沒有要事嬴政也會很樂意見到他。蒙毅派兩人帶著李斯去見嬴政。

李斯與頓弱下了馬，趕忙行禮：「大王。」

嬴政看到不該出現在這裡的李斯與頓弱，昨晚李斯已經和他談及今天約了尉繚在廷尉府，要討論對趙之策。何況頓弱應該在邯鄲布局，必定是趙國有什麼新的動向且必須及時稟報，嬴政看著李斯問：「可是邯鄲有什麼消息？」

頓弱急道：「有人要殺趙王。」

嬴政又看向李斯：「何人？」

「春平君趙佾。趙王入秦前立公子遷為太子，逼迫李牧北上。趙佾等趙國宗室心懷不忿，已有除掉趙王之意。茲事體大，臣星夜趕回，向大王秉告。」

李斯擔憂地說：「大王，趙王若是在秦國丟了性命，趙國必定同仇敵愾，列國也將倒向趙國。如此，大王謀取六國之長策，便會落空了。」且不說攻趙的難度，眼下連六國都未必孤立趙國，秦要出兵的名義都沒有。

嬴政：「說的是阿，他趙偃不能死在我們秦國。」趙偃雖然討厭，可是眼下為大局計，絕對不能讓他死，對一旁的桓齮吩咐：「將軍，加強戒備吧。」

李斯並不放心趙偃，從趙偃非要爭出個舞蹈高下，就可以看出來趙偃這人爭強好勝，田獵必定是暗中安排精兵，若是不小心有人沒長眼，或是趙偃自己發神經傷到嬴政就糟糕了。於是提議：「大王田獵，臣請李信將軍保護大王。」

「可是寡人已經答應趙偃了，須親自為主將，而且不得有任何將領參加。」嬴政還是想有一場光明正大的比賽。

神經病是不講道理的，對李斯來說這本就不可能是一場光明正大的比賽：「大王安危重要，可讓李信裝扮成捕獵軍士，既可護衛大王，又能留意趙人刺客。」反正趙偃也會作弊，只需要稍微裝一下就好，最多兩方都被揭穿，那也無所謂。

頓弱深以為然，趙偃確實不能以常理去判斷，腦子裡太多不走正道的詭計，他過去頗有經驗。

「好，就這麼辦。」面對突如其來的危機，嬴政還是擔心的，心緒混亂。

李斯看出了嬴政的心緒混亂，簡單地提醒：「大王，這邊。」目送嬴政離去的目光，簡直像個擔憂丈夫的妻子，希望不要出什麼意外才好。

23.

接下來的事，更讓李斯看到，趙偃此人聰明，卻將聰明放在不必要的猜度之上，小聰明反而狹隘了趙偃的格局。在一連串的鬥智鬥勇之中，李斯更加看出了趙偃的缺點，也難怪群臣不滿。所以他站在嬴政身後，不贊同讓趙國君臣其中一方的陰謀曝光，如此才可以讓趙國繼續內耗。

嬴傒、昌平君看到站在嬴政身後的李斯像是王后的站位，地位隱隱超然，果不其然，嬴政採納了李斯的意見。

可接下來的變故卻讓眾人意料不到，燕太子丹居然讓趙姬知道了趙偃入秦的事，還真是應了尉繚說的「六國局勢難以預料」，改天得空可要和尉繚繼續討論。只是趙姬派人暗殺趙偃，不掌權還能給秦國添亂，這讓李斯都有點後悔勸嬴政迎回太后了，群臣識相的退出，把爛攤子留給秦王自己收拾。

趙姬沒能殺了趙偃，身邊看管她的寺人婢子也多了起來，不能再有外部消息傳與她知，趙姬只能在內宮中四處走動。聽聞嬴政特別偏愛甫出生的公子宇，便決意去看看。公子宇的滿月酒她沒有受到邀請，她還從未見過這位公子宇。

嬴政讓李斯先來看看兒子，等會就到，此時殿裡並無他人，只有李斯正抱著公子宇逗弄著，公子宇大約六個月大，開始對外界的事物有所反應，見李斯官帽旁的朱紅帶子，大大的眼睛裡裝著好奇，眼神隨其晃動，甚至想要伸手去抓。

李斯抱著公子宇離他的官帽遠一點，不讓他抓，可能是因為抓不到，公子宇反而緊盯著紅櫻看。看著兒子可愛的模樣，李斯溫柔地笑了，笑裡盡是溫藹。

「太后到。」寺人尖利的嗓音傳來，見趙姬身後跟了許多婢女與寺人，李斯將公子宇放回床榻之上，臉上又恢復了公事上的尊敬：「臣拜見太后。」

「李斯？」趙姬驚訝地看著李斯，見殿內並無其他服侍的人，問道：「你為何在此？」

「大王命臣在此等候，臣要和大王商議大渠之事。」李斯隨便編了個理由。

「殿裡為何無其他婢子寺人？」趙姬在這時候反而意外的敏銳。

「方才公子啼哭不已，眾人怎麼也哄不好。由於臣也不知是何緣故，只好讓他們去請奶媼，臣在此照看著。幸好，公子已不哭了。」現編理由，合情合理。

趙姬將公子宇抱了起來，公子宇並不怕生，只是好奇地看著她。看著眼前的嬰兒與嬴政相似的五官，趙姬想起了小時候的嬴政，嘆了一口氣：「這孩子倒長的挺像政兒的。」

「是。」李斯不敢多說什麼，他一直難以理解趙姬這樣的人，利用母子親情對嬴政情緒勒索，不準備在此聽趙姬談他的喟嘆，恭敬地行禮：「臣不便打擾太后天倫之樂，臣告退。」

趙姬卻喊住了他：「李斯，你是政兒的心腹，旁人都說政兒對這孩子寄予厚望，你說呢？」
 

「臣不敢妄自揣度大王想法。」確實，李斯也看的出來嬴政對公子宇的期望，現還未滿周歲，兩人已經會討論公子宇蒙學後該學些什麼。可李斯並不沒有特別往君王之路去想，不是因為他矯情，而是一切太多未知。

「聽聞是你勸政兒接回本宮？」趙姬又問道。

「此乃大王對太后之孝心，非臣所為。」李斯對於介入嬴政的家事毫無興趣，他只是站在對國家有利的出發點上去勸的，所以也不算是他的主意。

「多謝你。」沒想到趙姬卻開口道謝，從嬴政向他訴苦的話聽來，這位太后還真的是對自己所做的事無半點悔意，沒想到卻會向他一個外人致謝，李斯驚訝之餘忙行禮道：「太后不必向臣言謝，此事非臣之功，為大王對太后孺慕之思。」這話說了李斯自己都覺得假，可趙姬也是無法用常理去衡量的人，還是多說點好聽的話吧。

李斯好像有點理解御醫的感覺了，他真的也不想介入這些國家級的家事阿。可趙姬沒讓他退下，他想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李斯忽然有點期望嬴政趕快來解救他。

趙姬看著懷裡的公子宇，想起了一些陳年舊事。嬴政雖不是她親生的，卻也是親手帶大的，當年在邯鄲的相依為命，有些事情是不是她自己忘了呢？看到公子宇睜著圓滾滾的眼睛盯著她看，心底許久未有的那股母性不禁湧現。

李斯試探性地說：「臣告退。」看到趙姬臉上複雜的表情，李斯不知是什麼原因，也沒有興趣去猜。不過既然兒子被趙姬照顧著應該也不會出什麼問題，李斯還是想趕快退下。

趙姬沒有看他：「你退下吧。」

「諾。」李斯行禮，慢慢地走了出去，吩咐外頭的婢子入殿隨侍。

趙姬抱著孩子，卻看到了公子宇床榻旁放著熟悉的玄鳥玉珮，問一旁的婢子道：「這是文信侯送來的？」

服侍公子宇的婢子道：「是，這是公子滿月時，文信侯派人送來的。」

趙姬看著玉珮，心理產生了疑惑。望著殿門口李斯走出去的方向，疑惑更大。

隔幾日，李斯聽嬴政說起：「母后這幾日賞了宇兒不少禮物，也常常去看望宇兒。寡人想，母后看看宇兒也好，就讓人多抱著宇兒去給母后看看。」如果多逗弄孫子，把注意力放在上面，含飴弄孫，也就不會干涉朝政的事，上次他們太疏忽了。

李斯點點頭，的確是一件好事，他沒意見。

24.

李斯的確對於介入嬴政的家事一點興趣也沒有，可又不得不，如呂不韋交代的事，他還是得找個機會說出口，拖下去也不好。

好不容易秦趙會盟辦成，趙國果然去打了燕國，一切發展如他們預料中的進行。攻趙前夕，一切準備就緒。李斯想，邯鄲是一切的起點，此時告訴嬴政身世的真相，也許正是時機。伐趙後，待得趙國動作、戰況回傳也要一段時日，縱使嬴政有過激的情緒，也有時間轉圜。

這大概是李斯頭一次在討論政事時分神想其他的事，他們二人討論完趙國可能會有的反應，嬴政見李斯若有所思，問道：「先生還有什麼想法嗎？」

李斯搖搖頭：「臣對趙國之策已無想法。」想好要開口，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這真的有點難到他了。

嬴政看著李斯的樣子，知道李斯還有話要說，會讓李斯難以開口的都不會是公事：「你們都先退下。」

「臣有關於文信侯之事要向大王稟告。」李斯心裡嘆了一口氣，長痛不如短痛，索性一鼓作氣地說：「大王，大王並非莊襄王與太后之子，而是莊襄王與文信侯之子。」

李斯想過很多種嬴政會有的反應，可能會驚訝地無法置信、可能會一時無法接受而讓他出去、可能會情緒激動地詰問，可是李斯從來沒有想過，嬴政確實愣了許久，而後卻又平靜地說：「寡人知道了。」連臉上的表情除了方才的呆愣，都沒有明顯的變化，恢復平靜後彷彿只是李斯向他報告了近日秦國的政務。

就這樣？就連追問也沒有？李斯原本準備了一肚子的話，也準備好要行禮告退了，甚至在想今晚若是回廷尉府可以多處理哪些公務，沒想到嬴政就這麼直接地接受了，李斯不確定地問：「大王……不懷疑臣所說的話？」

「先生不會欺騙寡人。」嬴政沒有猶豫地說。

雖然欣慰對方如此相信自己，可李斯又擔憂地問：「大王不認為臣所說的話荒誕？」然而轉念一想，嬴政還不是與自己搞出了一個孩子，若是旁人聽了也覺不可信。可真就如呂不韋說的「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相比李斯一臉擔憂的樣子，嬴政的表情反而比較輕鬆：「確實荒誕，卻讓許多事情說的通了。」

李斯沒跟上嬴政的思維，疑惑地問：「大王何意？」

「先生所言，解開寡人諸多疑惑，為何母后……」嬴政想了想，不確定自己該如何稱呼太后趙姬：「為何她更看重與嫪毐所生之子，寡人卻不像是他的兒子。」

太后趙姬與嫪毐生了兩名孩子的事一直是嬴政的心結，除了處置嫪毐，李斯也不會在嬴政面前提起此事。此刻聽見嬴政談及，也只是在公事上提醒道：「大王，太后雖非您的生母，可仍應以孝道頤養太后。」

「寡人知道。」嬴政也知道利弊，何況他反而對趙姬沒有那麼怨了：「依先生所言，寡人反倒能夠理解太后，若寡人並非她的親生兒子，於邯鄲時，太后卻能如此護著寡人，即便她縱容嫪毐犯下大錯，可卻也曾護著寡人，使寡人得以返回咸陽。」

李斯沉默地聽著，的確，趙姬縱容嫪毐之事、還有對生下兩個孩子的事絲毫不愧咎，如果嬴政不是她的兒子，這一切反而說的通。此時嬴政需要的不是他說什麼，而是聆聽就好。

「可……寡人反而有些不知該如何去面對仲父，寡人一直對仲父心懷感激。可若他是寡人的父親，當年，他與父王就這麼丟下了寡人……」嬴政的聲音低了下來，如果是外臣，那麼呂不韋確實於他有大恩。可若是親生父親，一些作法卻太過心狠。

聽見此話，李斯出聲寬慰：「大王，文信侯當年難以兩全，趙王殺心已起，若是不盡速返回咸陽，恐無先王，更無大王。」輕聲地說著，呂不韋作法的確不完美，可是也是沒辦法。

「父王過世後，仲父不肯交權於寡人？」嬴政又反問道。

李斯沉默了一會兒，當初是他逼嬴政看清呂不韋不想交權的，此時此刻若替呂不韋說話也顯得虛偽。「臣不知。也許，文信侯由於知曉大王身世，未將大王視作大秦的王，而以父母之心擅自為大王做主。」

李斯的話有理，可對於重情的嬴政而言，此刻他對趙姬的怨都轉為對呂不韋的怨，親情難以言清，天家親情更難以言清。

嬴政也沉默了一陣子，李斯也不知道該多說些什麼，就在李斯正在想自己是不是該退下時，嬴政先開口了：「寡人該就寢了。」

「諾，臣命人為大王準備。」李斯行禮，向後退了幾步，預備退下吩咐外頭的寺人，嬴政看到李斯的動作，拉住了李斯的手：「先生留下。」

李斯驚訝地看向嬴政，嬴政眼裡沒有半點要讓他走的意思，又說：「諾。」

章台宮的夜晚一如以往的平靜，只李斯在模模糊糊的睡著之時，覺得環在自己身上的手好像抱的更緊了。

隔日並非朝議之日，嬴政默默地說：「你明日代寡人去一趟洛陽，問候仲父安好。

「諾。」李斯行禮道。

25.

李斯先去了廷尉署，交代這幾日的事情。又返回府邸做些準備，卻聽見家宰說御醫來了，李斯讓他進來。

御醫恭敬地說：「廷尉大人，這月臣還未替您請脈，大王說您明日便要去一趟洛陽，只好拜訪貴府，若有打擾之處請您見諒。」

「不會。」李斯伸手，一邊看著手邊的書簡，一邊讓御醫為他把脈。卻許久不聞御醫把出的結果。

李斯正想問究竟是怎麼了，抬起頭就看見了御醫的臉上寫著熟悉的驚嚇，像是不解自己把出的結果。

不會吧⋯⋯李斯心中的警鈴大作，問道：「御醫，不會是⋯⋯？」

御醫默默地點頭，一回生二回熟，御醫這次不結巴了，只是語速非常快：「是，廷尉大人，臣把出了喜脈。」隨即又想到這是喜事，不倫不類地講了句：「恭賀廷尉大人。」說完就想抽自己嘴巴，恭賀一個男人懷孕，這是什麼話啊？

李斯也沒心思和他計較，可能也一回生二回熟，這次不若上次的驚嚇，只是還是有點難以置信地問了句：「可，上回您也說機會甚低。」公子宇才滿周歲沒幾個月呢，怎麼會又懷孕呢？是大夫、御醫都在騙他就對了？！

誰知道你和大王那麼容易就搞出孩子，御醫心裡吐槽，該說嬴政真的不愧是要帶領大秦一統天下的人嗎，就算概率很低的事情，嬴政也能將它變為理所當然，可能就是這樣才能創造未有之世吧，不過御醫還是恭敬、小聲地說：「這……臣也說了，甚低並非毫無可能……」

現在和御醫計較這個也沒用了，孩子就是已經住在肚子裡了，李斯也不打算打掉孩子，看到御醫低著頭，只好問：「此胎大約多久了？」

「您有近兩個月的身孕了。」這點醫術難不倒御醫，御醫想起孩子的另一個父親嬴政大約也還不知道這件事：「臣這就向大王稟告，恭賀大王。」恭賀大王總不會錯，御醫擦了擦汗。

一個多月、兩個月是嗎，李斯想起一個月多月以前，他和嬴政兩人曾在藏書處不小心擦槍走火來了一場和諧運動，當時嬴政還笑著說「這是寡人與先生的初識之處。」……李斯聽到御醫要去向嬴政稟告身孕之事，阻止了他：「且慢，您等我自洛陽返回以後，再向大王稟告。」他了解嬴政，嬴政若是知道他又懷有身孕，大概就不會讓他去洛陽了。

「這、這，可大王若是知道臣欺瞞您有孕一事，臣……」御醫又恢復了熟悉的結巴，他為什麼又有一種捏一把冷汗的感覺。而且又想到李斯現在的身體不適合出遠門：「何況，這有孕之人在三個月內不宜長途跋涉，您還是別去洛陽了。」

「我乘馬車去，不會有事的。上次不也是如此？」李斯反駁，雖然他也不是非得去這一趟洛陽，可也不希望被限制了行動，嬴政身世的心結要盡快解決才好：「待我回來後，再向大王稟告也不遲。」

上次那是來不及阻止好嗎，御醫心裡又吐槽著，可他也知道李斯堅持的事情很難更改，嬴政都不一定勸的住，只好答應：「這，臣……臣了解了。」想起嬴政如果不小心知道，李斯的話嬴政捨不得打捨不得罵，他就不一樣了，小命不知道還能不能保的住，又說：「可，若是大王知曉了，廷尉可要替臣……」

李斯也知道自己是在為難對方，很爽快地答應了：「自然，我一定會向大王稟明一切緣由。」

御醫也只能認命地點點頭。

李斯笑了，真心地感謝：「謝謝你。」夏無且這人他更欣賞了。

TBC

雖然這樣一算夏無且會活不只一百多歲不過只能算了。

本來想要寫完斯斯去洛陽的，可是斯斯的婆婆不知道為什麼就跑出來湊一下戲份，覺得挺順的就順手寫進去了，呂不韋只好等下一章了。

還是寫這種狗血OOC最順手（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