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憂寺。

ＣＨ９

「痾，不好意思。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Thor一聽到電話接通，沒等對方反應就直接急急地說：「我是Mr. Laufeyson的第二助理，Thor Odinson。」

Jane有些驚喜地說：「Thor？有甚麼事嗎？」

「是這樣的，Mr. Laufeyson命令我們找到卡夫卡最後作品的手稿，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任何關於卡夫卡最後作品的手稿的訊息？」

「卡夫卡最後作品的手稿？！那是不可能的。」Jane完全不用思考：「想個B計畫吧，Thor。」

Thor無奈地笑：「拜託，那可是Loki，從來只有A計畫，沒有B計畫的。」他大概已經完全忘了尊稱這回事。

Jane仔細地思索著，她似乎有方法可解，但是沒有把握，只好說：「好吧，不管怎麼樣，我會盡量幫你的，Thor。」

Thor抱不大的希望說：「謝謝，Jane。」掛斷電話後，看了一下錶，加快腳步跑進公司。

然後他衝上樓，跑去餐廳部門拿了一個盤子跟刀叉還有一罐高級海鹽，跑回辦公室慌張地問：「他回來了嗎？我被開除了嗎？」將牛排放上盤子，撒了一些海鹽在旁，擺好刀叉。

「我很少對我自己以外的人說這句話，可是你必須冷靜下來，Thor。」John也忙的焦頭爛耳，他揉揉額頭好心的提醒。

「那是甚麼？喔對了，今天中午我要跟Albert（第五章提過的《The Fashion》的股東之一）一起吃飯，大約2點多才會回來，在我回來前再買一杯咖啡。」Loki走進來，伸手要他的外套，他今日穿的是Alexander McQueen的白色襯衫，一套Saint Laurent的西裝，Dior的藍皮鞋，Chanel的黑色陶瓷錶，最近Loki穿衣服多為搭西裝。紐約的溫度進入了春夏後，Loki大多不在外面多搭一件風衣或大衣，每天來公司後就把西裝外套脫下丟給助理，只留裡面的白襯衫。

John看到傻眼的Thor默默地嘆口氣，從衣櫃取出西裝外套給Loki，Loki穿上以後往外走了幾步，像是想到甚麼似的回頭，看了一下錶，輕笑說：「你還有4個半小時，Thor。」Thor沒看過Loki這樣笑，似乎是著迷地愣住，但反應過來更加地驚恐，只能再次撥打可能幫得上忙的人的電話。

John看到這般情形，嘆氣打電話叫Jasmine讓Frigga也想想辦法，他的忙也只能幫到這了，John考慮等下如果有空要不要先打好徵人啟示。

「Loki居然叫Thor去找卡夫卡最後作品的手稿。」Frigga聽完後，無奈地笑著搖搖頭。

Frigga穿了一套Valentino的米色洋裝，Christian Louboutin的細紅高跟鞋，錶隨意地配了CÉLINE的白色皮革鑲碎鑽的錶，又是高貴的模樣。

Jasmine維持原本的格調，冷冷地說：「一聽就知道是為難，但是Thor一定做錯甚麼讓Mr. Laufeyson生氣才會想要這樣為難他。」在Jasmine心中，認為這一定是Thor的錯。

Jasmine穿了一件Ralph Lauren的黑色Polo衫，PRADA的牛仔褲，跟Frigga一樣選了Christian Louboutin的細紅高跟鞋，鞋尖較尖而已。雖然看起來稍微休閒了一點，可是依舊是時尚和簡潔的打扮。

Frigga笑得有點神祕：「可是以前的助理犯錯Loki也不會這樣整他，頂多直接開除。可見Thor犯的錯一定是比較特別，Loki絕對不會說的。」隨意抽出一張美容草稿指點錯誤。

「不管是甚麼錯，反正我覺得Thor是被開除定了。」Jasmine低頭擦掉一些線稿，對這件事不感興趣。

Frigga笑得更神秘了：「那可不一定，說不定Thor能找到，剛才John就是打電話讓我們看看能不能幫上忙的。」

「這種東西誰能找的到，叫John直接在登一份徵人啟示吧。」Jasmine只想好好完成眼前地工作。

Frigga笑笑，沒有回答。她倒是想起前不久和一名很久沒見的老朋友聚會時，老朋友向她炫耀她最近剛買下卡夫卡最後作品的手稿，還特地滑ipad給她看那則新聞，再說自己多珍惜這些手稿，自己放進專門收藏紙張的盒子後特地開了一個新的保險箱放這個等等的。她如果沒記錯的話，那名朋友應該還留在紐約吧，而且她如果打一通電話說明原因，那名朋友不會不賣這個面子的。

Frigga從通訊錄找出那名朋友的電話，撥了過去。

Thor迅速地解決本來要給Loki的牛排，手上也沒閒下來地繼續找著任何可能的線索，但是網路上完全無法提供有效的資訊，Thor只能查出最後被一名收藏家買下，可是完全不知收藏家該如何聯絡。

Thor把臉埋進掌心裡，從上午一直緊繃到現在都無法放鬆，這個卡夫卡的手稿看起來是不可能找到的了，或許自己遞辭呈還比較有尊嚴？可他無法向Loki遞辭呈，他也無法想像以後見不到Loki的日子。

就在此時，Thor的手機響了。

「Hello？」Thor的聲音沒有朝氣。

「我真的無法相信我竟然找到了」Jane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激動，除了幫上忙以外身為作家能看到卡夫卡的手稿是多麼驚喜的事，她又特別喜歡現代主義文學的筆法：「朋友的朋友是那名收藏家的親戚，我拿到收藏家的聯絡方式以後向她說明了你的情況，沒想到她已經知道了呢！她表示很願意幫忙，而且她人剛好就在紐約。」

找到了？！這是Thor聽到後的第一個想法，接下來Jane說的那些他都沒有聽到，卻很敏銳地抓住重點問：「那我要如何拿到？」

「她叫我跟你約2點半在華爾街附近的花旗銀行，她要親自去保險箱領出來並且親手交給妳。」Jane很興奮也很開心。

Thor匆匆地記下時間地點，有些語無倫次地說：「天啊，我真不敢相信我辦到了！我剛還在想要不要乾脆遞辭呈卻又覺得很捨不得……」

Jane打斷他的話：「總而言之，2點半在花旗銀行門口，記得。」

Thor誠摯地說：「謝謝妳，Jane。」

Thor趕到後，原本以為很難解釋自己就是Loki的助理Thor，沒想到那名收藏家一看見他就知道了，看著他的樣子也十分和藹可親，Thor隱約覺得這樣的眼神有點眼熟，卻想不起來是誰，只能一直誠摯地說一些感謝的話，說來說去卻也是那幾句。眼前這名中年婦女卻毫不在意地叮囑他一些注意事項，拍拍他的肩膀就走了，甚至沒問Thor何時可以還她。

「Thor，我之後可以看看嗎？你知道，身為一名作家能看到卡夫卡的手稿是多麼榮幸的事。」Jane看起來有點興奮。

其實Thor到現在還是不太清楚關於卡夫卡的事，他不懂Jane為何如此興奮，但

Thor看看錶，他沒忘記Loki還有交代一杯咖啡，他得趕緊買一杯回去，他可不想完成了如此艱巨的任務卻因為一件小事被開除。他只好抱歉地說：「抱歉，等我拿回來還時再看吧，我得趕回去了。」

Jane也很善解人意地說：「那你趕快回去吧，我之後再看就好了。」

「謝謝妳，Jane。」Thor再次誠摯地說。

Jane只是微笑地揮揮手走遠。

Thor趕回《The Fashion》，Loki已經坐在辦公室裡，背對桌子。Thor走過去，將盒子和咖啡輕輕地放在桌上卻仍然有一些聲響，Loki回過頭來，面無表情地說：「盒子？」

「我想等到被採訪人到時在取出來，畢竟這是很珍貴的東西，如果損壞了就不好了。這幾天我也會鎖在保險箱裡不讓任何人動它。」Thor有些小小得意地說。

Loki拿起咖啡開始喝，維持面無表情，眼眸的情緒卻在波動：「確定20封信一封都沒有少？」

「收藏者親自數過了，絕對沒有少。」Thor的得意好像不只一點點了，他還驕傲地加上一句：「還有別的吩咐嗎？」

Thor現在很開心，非常開心，他能夠繼續留在《The Fashion》了。

「就這樣吧。」Loki轉身回去。

Thor得意地將盒子取走，Loki轉過頭來若有所思地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眼，輕輕地放下咖啡。

咖啡的苦澀味如同往常地減緩很多了，Thor即便是在這麼緊急的時候都沒有忘記在他的無糖拿鐵裡放牛奶，而且Loki很清楚牛奶必須微波過才能維持咖啡的熱度，Loki輕撫著杯緣。

有那麼一瞬間Loki似乎輕輕地微笑了，他在工作上幾乎沒有笑過，可是他卻微笑了，原本只是如同水滴蕩漾心的湖面，現在，有人投進了石子，濺起不少小小的、卻無法忽略的漩渦。

真沒想到，他能夠為他做到。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