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請忽略原著的曲非煙。
劉正風一直不知道人生得一知己是這種感覺。
從最初的琴簫合奏,兩人的相視而笑,到後來兩人的聯床夜話,劉正風不知道,原來這個世上可以有人與他一樣地喜愛音樂,喜愛的曲調也是如此的相同。這個世上沒有人可以與他如此地暢談,同樣酷愛音律的師兄與他個性不太相合,妻子不懂音律,徒兒和孩子年齡相差太多,平日裡也只有恭敬與尊敬,不會談及興趣,更別說是音樂之事了。眼前的人雖是魔教中人,卻比任何一人都懂他,他們倆在一起,談的不外是音樂,但常言道「以文會友」,那是文人之間的事。他們喜愛音樂之人,大概就是以音樂會友吧!想不到,他劉正風不僅會友了,還得一知己。
看著眼前的嵩山派的人,分明就是要阻止他金盆洗手,在看著眼前的家人徒弟一個個被挾持,一個又一個的被殺,劉正風感到傷心難過卻不是心痛,心灰意冷欲自盡之際,他卻想到曲洋,不知道自己死了以後,還有人陪他彈音樂嗎?還有人可和他合奏笑傲江湖嗎?不過此生既已得一知己以及.....那便不枉此生了,此生無憾。
如此想著之際,卻感受到一股拉力將他往上拉,只聽那人道:「君子報仇,三年不晚。」
不用看便知這是他的曲大哥,他的聲音他很熟悉了,只覺曲洋摟住了他的腰欲把向外拉,兩人一起施展輕功。
但那幾個嵩山派的人卻仍不罷休,施了嵩山派的絕招向曲洋撲來,曲洋閃避不及又要保護劉正風,將他推了出去,接了這二人的掌,這二人內力深厚又盡數使出,曲洋向外飛了出去,又吐出了一口鮮血,只好設幾支針使這群人卻步,兩人一並向外逃去。
到了幾里之外的草地,曲洋卻發現劉正風也傷了,想必是方才推他一把時那二人襲來,卻也不小心傷到了他,曲洋卻發現劉正風正在笑,曲洋卻也跟著笑起來。
劉正風道:「曲大哥,小弟有幾言,怕之後便沒機會說了」
曲洋道:「劉賢弟請講。」
劉正風:「你我二人琴簫和鳴,心意相通。從前,小弟也不過以為那是兄弟之情罷了,或是難得知己的惺惺相惜之情。但今日,小弟欲自我了斷之時,想到的沒有別人,卻是你.......」
曲洋:「劉賢弟....」劉正風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曲洋已然明白。
劉正風:「曲大哥,就如今日我對他人所說,小弟對你,不只敬佩,還有仰慕。」
曲洋沒回話,他想到自己生平其實不只劉正風這個朋友,就是日月神教裡那些與他並肩作戰的人(原諒我真的想不到甚麼好的詞),自己也不願為之付出性命的,可當他發現劉正風有危險時,卻能奮不顧身地上去救人,為劉正風接了他素日最瞧不起的嵩山派那些人的掌,其實,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自己對他,不只友情,不只有情,恐怕已經到了愛。
卻又聽得劉正風繼續問:「那曲大哥.....你....呢?你不用怕我會傷心甚麼的,小弟都要命赴黃泉了,只想問出個答案來。」
只見曲洋淺淺一笑,道:「我與你的意思相同。」
劉正風卻愣住道:「曲大哥的意思是.....?」
曲洋將劉正風摟進懷裡道:「我對你,也是有著相同的情意。」
劉正風幾乎要落下淚來,方才他面臨敵人的威脅,感受到死亡的將近都沒落淚,他認為這沒什麼大不了的,然而曲洋這一句簡單的話卻讓他想落淚。
曲洋輕輕的吻上了劉正風,劉正風閉眼接受。
輕輕一點,恰若兩人的氣質。
劉正風道:「曲大哥,既然我們二人都已命在旦夕,你覺得我們應當如何?
曲洋:「當合奏一曲。」
兩人相視而笑,各自奏起了笑傲江湖的曲調,恰如初次見面的合奏,天衣無縫。
2.原著加修改
曲畢,曲洋緩緩地道:「劉賢弟,你我今日畢命於此,那也是大數使然,只是愚兄未能及早出手,累得你家眷弟子盡數殉難,愚兄心下實是不安。」
劉正風:「你我今日既已相守相知,還說這些話幹嘛.....人生莫不有死,得一知己,死亦無憾。」說完輕輕一笑。
曲洋道:「聽你簫中之意,卻猶有遺恨,莫不是為了令郎臨危之際,貪生怕死,羞辱了你的令名?」
劉正風黯然道:「曲大哥猜得不錯,芹兒這孩子我平日太過溺愛,少了教誨,沒想到竟是個沒半點氣節的軟骨頭。」
曲洋卻道:「有氣節也好,沒氣節也好,百年之後,均歸黃土,又有甚麼分別?愚兄早已伏在屋頂 ,本該及早出手,只是料想你不願為我之故,與五嶽劍派的故人傷了和氣,又想到愚兄曾為賢弟立下重誓,決不傷害俠義道中人士,是以遲遲不發,又誰知嵩山派為五嶽盟主,下手竟如此毒辣。」
劉正風半晌不語,隨後又道:「此輩俗人,怎懂得你我以音律相交相知的高情雅致?他們以常情猜度,自是料定你我結交,將大不利於五嶽劍派與俠義道。唉,他們不懂,須也怪他們不得。曲大哥,你是大椎穴受傷,震動了心脈?」
曲洋道:「正是,嵩山派內功果然厲害,沒料到我背上挺受了這一擊,內力所及,居然將你的心脈也震斷了,我總覺得對不住你。」臉上有著愧疚及心痛。
劉正風只笑道:「可若不是到了這個地步,方才那些話我恐怕也是問不出口的,我倒感謝上蒼,讓我知曉你的情意。」
曲洋也釋然道:「倒也是,你我二人能夠知曉彼此的情意到底得感謝那些庸俗之人,只是早知你也是不免,那一叢黑血神針倒也不必再發了,多傷無辜,於事無補。幸好針上並沒喂毒。」
劉正風輕輕一笑,說道:「況且你我卻也因此而得再合奏一曲,從今而後,世上再也無此琴簫之音了。」
曲洋一聲長歎,說道:「昔日嵇康臨刑,撫琴一曲,歎息《廣陵散》從此絕響。嘿嘿,《廣陵散》縱情精妙,又怎及得上咱們這一曲《笑傲江湖》?只是當年嵇康的心情,卻也和你我一般。」
劉正風笑道:「曲大哥此言差矣,我們相較稽康可為幸運多了。不過曲大哥剛才還甚達觀,卻又如何執著起來?你我今晚合奏,將這一曲《笑傲江湖》發揮得淋漓盡致。世上已有過了這一曲,你我已奏過了這一曲,又傾心相守,人生於世,夫復何恨?」
曲洋輕輕拍掌道:「賢弟說得不錯。」
猛聽山壁後傳來一聲長笑。笑聲未絕,山壁後竄出一個黑影,青光閃動,一人站在曲洋與劉正風身前,手持長劍,正是嵩山派的大嵩陽手費彬,嘿嘿一聲冷笑。
劉正風站起身來,說道:「費彬,你已殺我全家,劉某中了你兩位師兄的掌力,也已命在頃刻,你還想幹甚麼?」
費彬:「哼,魔教中人哪能由你們死得如此痛快,必定要叫你們先嘗過一番痛苦的滋味。」
劉正風道:「姓費的,你也算是名門正派中有頭有臉的人物,曲洋和劉正風今日落在你手中,要殺要剮,死而無怨,可你若折辱我們倆,那算是甚麼英雄好漢?」
一旁的令狐沖聽得這話已忍不住衝了出來,道:「小侄華山派令狐沖,參見費師叔。」說著躬身行禮,身子一晃一晃,站立不定。
費彬點頭道:「罷了!原來是岳師兄的大弟子,你在這裡幹甚麼?」
令狐沖道:「小侄為青城派弟子所傷,在此養傷,有幸拜見費師叔。」
費彬哼了一聲,道:「岳師兄想必告訴過你魔教中人作惡多端,殺了我們正派不知多少英雄豪傑,今日你正好叫他們痛苦一番。」
令狐沖搖了搖頭,說道:「本來刀劍不長眼睛,在打鬥過程中不小心商人獲釋殺人都尚可諒解。可他們二人都已受了重傷,我若是再出手便是不光明磊落的事,決非英雄好漢行徑,更別說是折辱他們了。這種事情,我華山派是決計不會做的。尚請費師叔見諒。」言下之意甚是明白,華山派所不屑做之事,嵩山派倘若做了,那麼顯然嵩山派是大大不及華山派了。
費彬雙眉揚起,目露凶光,厲聲道:「原來你和魔教妖人也在暗中勾結。是了,適才劉正風言道,這姓曲的妖人曾為你治傷,救了你的性命,沒想到你堂堂華山弟子,這麼快也投了魔教。」手中長劍顫動,劍鋒上冷光閃動,似是挺劍便欲向令狐衝刺去。
劉正風道:「令狐賢侄,你和此事毫不相干,不必來趕淌渾水,快快離去,免得將來教你師父為難。」
令狐沖哈哈一笑,說道:「劉師叔,咱們自居俠義道,與邪魔外道誓不兩立,這『俠義』二字,是甚麼意思?欺辱身負重傷之人,算不算俠義?要是這種種事情都幹得出,跟邪魔外道又有甚麼分別?」
曲洋歎道:「這種事情,我們魔教也是不做的。令狐兄弟,你自己請便罷,嵩山派愛幹這種事,且由他幹便了。」
令狐沖笑道:「我才不走呢。大嵩陽手費大俠在江湖上大名鼎鼎,是嵩山派中數一數二的英雄好漢,他不過說說幾句嚇嚇晚輩,哪能當真做這等不要臉之事,費師叔決不是那樣的人。」說著雙手抱胸,背脊靠上一株松樹的樹幹。
費彬殺機陡起,獰笑道:「你以為用言語僵住我,便能逼我饒了這兩個妖人?嘿嘿,當真癡心夢想。你既已投了魔教,費某殺兩人是殺,殺三人也是殺。」說著踏上了一步。
儀琳正要跳出來之際,卻聽得一陣二胡聲,是衡山派掌門莫大先生。
莫大先生左手握著胡琴,雙手向費彬拱了拱,說道:「費師兄,左盟主好。」
費彬見他並無惡意,又素知他和劉正風不睦,便道:「多謝莫大先生,俺師哥好。貴派的劉正風和魔教妖人結交,意欲不利我五嶽劍派。莫大先生,你說該當如何處置?」
莫大先生向劉正風走近兩步,森然道:「該殺!」這「殺」字剛出口,寒光陡閃,手中已多了一柄又薄又窄的長劍,猛地反刺,直指費彬胸口。刺死了費彬。
(省略武功細節)
莫大先生退後兩步,將長劍插入胡琴,轉身便走,一曲「瀟湘夜雨」在松樹後響起,漸漸遠去。
曲洋歎道:「劉賢弟,你曾說你師兄弟不和,沒想到他在你臨危之際,出手相救。」劉正風道:「我師哥行為古怪,教人好生難料。我和他不睦,決不是為了甚麼貧富之見,只是說甚麼也性子不投。」
曲洋搖了搖頭,說道:「他劍法如此之精。但所奏胡琴一味淒苦,引人下淚,未免太也俗氣,脫不了市井的味兒。」
劉正風道:「是啊,師哥奏琴往而不復,曲調又是盡量往哀傷的路上走。好詩好詞講究樂而不淫,哀而不傷,好曲子何嘗不是如此?我一聽到他的胡琴,就想避而遠之。」兩人相視而笑。
令狐沖心想:「這二人愛音樂入了魔,在這生死關頭,還在研討甚麼哀而不傷,甚麼風雅俗氣。幸虧莫大師伯及時趕到,救了我們性命。」
只聽劉正風又道:「但說到劍法武功,我卻萬萬不及了。平日我對他頗失恭敬,此時想來,實在好生慚愧。」
曲洋點頭道:「衡山掌門,果然名不虛傳。」轉頭向令狐沖道:「小兄弟,我有一事相求,不知你能答允麼?」
令狐沖道:「前輩但有所命,自當遵從。」曲洋向劉正風望了一眼,說道:「我和劉賢弟醉心音律,以數年之功,創製了一曲《笑傲江湖》,自信此曲之奇,千古所未有。今後縱然世上再有曲洋,不見得又有劉正風,有劉正風,不見得又有曲洋。就算又有曲洋、劉正風一般的人物,二人又未必生於同時,相遇結交,要兩個既精音律,又精內功之人,志趣相投,情意相合。修為相若,一同創製此曲,實是千難萬難了。此曲絕響,我和劉賢弟在九泉之下,不免時發浩歎。」
他說到這裡,從懷中摸出一本冊子來,說道:「這是《笑傲江湖曲》的琴譜簫譜,請小兄弟念著我二人一番心血,將這琴譜簫譜攜至世上,覓得傳人。」
劉正風道:「這《笑傲江湖曲》倘能流傳於世,我和曲大哥死也瞑目了。」令狐沖躬身從曲洋手中接過曲譜,放入懷中,說道:「二位放心,晚輩自當盡力。」
3.笑傲江湖原文介紹曲子的部分
劉正風道:「令狐賢侄,這曲子不但是我二人畢生心血之所寄,還關聯到一位古人。這笑傲江湖曲中間的一大段琴曲,是曲大哥依據嵇康的《廣陵散》而改編的。」曲洋對此事甚是得意,微笑道:「自來相傳,嵇康死後,《廣陵散》從此絕響,你可猜得到我卻又何處得來?」
令狐沖尋思:「音律之道,我一竅不通,何況你二人行事大大的與眾不同,我又怎猜得到。」便道:「尚請前輩賜告。」
曲洋笑道:「嵇康這個人,是很有點意思的,史書上說他『文辭壯麗,好言老莊而尚奇任俠』,這性子很對我的脾胃。鐘會當時做大官,慕名去拜訪他,嵇康自顧自打鐵,不予理會。鐘會討了個沒趣,只得離去。嵇康問他:『何所聞而來,何所見而去?』鐘會說:『聞所聞而來,見所見而去。』鐘會這傢伙,也算得是個聰明才智之士了,就可惜胸襟太小,為了這件事心中生氣,向司馬昭說嵇康的壞話,司馬昭便把嵇康殺了。嵇康臨刑時撫琴一曲,的確很有氣度,但他說『《廣陵散》從此絕矣』,這句話卻未免把後世之人都看得小了。這曲子又不是他作的。他是西晉時人,此曲就算西晉之後失傳,難道在西晉之前也沒有了嗎?」
令狐沖不解,問道:「西晉之前?」
曲洋道:「是啊!我對他這句話挺不服氣,便去發掘西漢、東漢兩朝皇帝和大臣的墳墓,一連掘二十九座古墓,終於在蔡邕的墓中,覓到了《廣陵散》的曲譜。」說罷呵呵大笑,甚是得意。
只見曲洋笑容收斂,神色黯然,說道:「小兄弟,你是正教中的名門大弟子,我本來不該托你,只是事在危急,迫不得已的牽累於你,莫怪莫怪。」
轉頭向劉正風道:「兄弟,咱們這就可以去了。」劉正風道:「是!」伸出手來,兩人雙手相握,齊聲長笑,內力運處,迸斷內息主脈,閉目而逝,兩人屍首倒於一處。
就拿這篇當開山(?)文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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